劉寬厚是個人精,但虞兮宜固然也不傻,她當然聽得出劉寬厚話裏話外隱藏的深意,劉寬厚這是在暗示她呢,要是今天沒能把他哄得甘心情願了,這個合作,那勢必也是沒戲的。
但虞兮宜今天來這一趟的目的就是為了幫虞富凱把這個合作談下來,否則的話,虞兮宜又怎麼肯拉下臉來陪笑?擱在以前,別說應酬了,就是讓虞兮宜陪著虞老爺子去見幾個叔伯輩分的合作夥伴都老大不高興,因此也不怪康蘭心總是說虞兮宜沒教養。
事實上,虞心怡挑撥唆使是一部分,虞兮宜自己性格叛逆反骨是一部分。她就不愛參與這種場合,覺得應酬場上的人都假模假式的,說句話非要繞個大彎子,明明想要,還非要為自己的野心粉飾太平裝出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樣子,在商言商,偏偏這些有錢人喜歡裝文人,咬文嚼字,虛情假意。
結果現在虞兮宜卻主動把自己送到了這個虛假的名利場裏,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自動自發的也參與其中,想想也是可笑。
可那又有什麼辦法?
是,虞兮宜知道,隻要她跟傅含章撒撒嬌,那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可她偏不想靠傅含章,不想自己重生一世,卻連保護自家人的本事都沒有,到頭來,還是要依靠傅含章。
她不想事事都靠傅含章,她是喜歡他,但不想利用他,不到萬不得已,虞兮宜還是想靠自己的本事辦事兒。
這場戲,就算是忍著惡心,她也得咬著牙演下去。喵喵尒説
虞兮宜笑著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侍者手中的托盤上,換了一杯酒精濃度相對較低的白葡萄酒,嘴角勾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完美笑容,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劉寬厚,語調中不無刻意引誘的味道。
虞兮宜故作嗔怪的望了劉寬厚一眼,柔聲說道:“既然如此,兮宜今天可是要好好的同劉總聊一聊這件事兒了,不然,這若是砸在我手上了,我可不好交代。不管怎麼說我都是第一次參與到項目當中來,劉總恐怕也不忍心讓兮宜落了笑話在別人口中吧?”
劉寬厚頓覺三魂被勾走了七魄,眼珠子都快要黏在虞兮宜身上了,“自然,自然。既然是兮宜小姐的麵子,我當然會好好的同兮宜小姐深入的聊一聊。如果是兮宜小姐這邊有誠意的話,我這邊就算是讓一讓也沒什麼。本來嘛,咱們談生意的本質其實也是為了交朋友,不是嗎?”
虞兮宜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之前還怕劉寬厚不肯同她談下去呢,既然對方有這給了台階下,她自然也就順梯爬。
隻要劉寬厚這邊鬆了口,那她就不擔心後麵沒有談下去的空間了,說到這個地步,虞兮宜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在了地上。
果不其然,隻要對症下藥,其實這個劉寬厚也沒有想象之中那麼不好搞定的,他她有信心今晚可以脫身而出。
隻不過就連虞兮宜恐怕都沒有料到,她早就已經不再是設局的人,更是那個被設計進去的當局者,有些事情它就發生在轉瞬之間,打得人措手不及,讓人就連防備的空檔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