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大人,失蹤的女子和孩童找到了。”

“你說什麼,找到了,怎麼找到的,在哪裏找到的?”

急得不剩幾根黑發的許知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動地抓著報信的衛士搖晃。

“大人,不是卑職等人找到的,而是王爺派人傳信,讓咱們去運河碼頭領人。”

“王爺?還有什麼,快,一並說了。”

“還有,王爺派人把揚州漕運衙門一掃而空,順便抄了城裏好幾戶人家。”

“什麼時候的事?”

“就,就剛剛。”

老許在官場混了一輩子,各種陰私惡毒的勾當都見過,很快就從衛士帶來的消息裏麵,拚湊出了事實的真相。

他就說,有蘇州大案在前,不到一年的工夫,普通的拐子團夥沒那麼大的膽子,敢這麼快來揚州犯事。

原來,背後是揚州漕運衙門搞的鬼。

許知府黑著一張臉,活吃對方的心思都有了。

他不敢去想,如果沒有王爺善後,自己這個知府是不是明天就要被免職。

“你辛苦一下,叫上衙役和守城的官兵用馬車把人領回來,千萬不要聲張。”

“是。”

望著衛士遠去的背影,許大人的眼睛眯成一條線,立刻通知下屬開會。

賈同知是第一個過來的,等不及進門就開口確認剛剛得知的消息,“大人,聽說王爺把人給找到了?”

他已經兩夜沒合眼了,白天要主持球賽,晚上帶人到處搜尋,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個令人振奮的事實。

見到來人,許知府再也壓不住心中的火氣,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漕運那群畜生幹的好事。”

“什麼,他們?”

賈同知一臉駭然之色,仔細用腦子想想後又不覺得奇怪。

漕運衙門和戶部十四清吏司一樣,名義上歸戶部統管,可人家要錢有錢要兵有兵,翅膀硬得不行,老早就起了單出去的心。

關鍵是江南的漕運衙門是絕對的主導,眼看王爺在江淮的威勢日盛,他們很有可能被逼得走險招。

“大人,我們該怎麼辦?”

“不急,王爺把揚州漕運衙門整個都抄了,我們耐心等候消息。”

許知府氣得渾身發抖,當官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生出那麼強烈的為民除害之心。

這群王八蛋,要把揚州所有官吏害死。

隨後過來的官員得到的消息更為詳細,跑丟了官帽都不在乎,完全被心中的恐懼支配。

“大,大人,王爺怎麼說?這事一旦傳出去,百姓,百姓……”

麵對一眾大失分寸的下屬,許知府抬手止住了他們的喧囂。

“莫慌。王爺在午時截停了漕運的船隻,可直到晚間才讓我們去領人,她老人家心中有數,我們不能自亂陣腳。”

這勉強算一個好消息,畢竟事情的性質太惡劣了,即便王爺行事過於隨性,也不得不為朝廷和整個江淮的臉麵考慮。

府衙的另一名同知周大人想了想,拱手說道:“大人,王爺的脾氣我們是知道的,當場射殺一個從四品巡漕禦史,足以說明她老人家心中是何等的震怒。”

“不錯,關鍵就在於此,王爺若是能熄雷霆之怒,一切還有回轉的餘地。倘若……”

當眾殺官這種事白芨不是頭一回幹,習慣之後大家也不覺得詫異。

如果能平息王爺心中的火氣,就算殺光了漕運的官吏,在座的官員都能做到不吭聲。

怕就怕,她老人家被怒氣衝昏了頭腦,不肯去壓下這事,那後果就恐怖了。

賈同知看了眼競爭對手,也站起來說出自己的分析,“大人,以下官愚見,漕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說明背後牽扯太過複雜,至少……”

“至少什麼?”

“至少該有一位尚書級別的人物站在背後,甚至勳貴皇族也不是不可能。大人,他們擄劫女子下官能理解,可那些孩童呢?”

好女色很常見,但所有人都不敢去深想那些孩子的事。

這個猜測過於恐怖,在場的官吏誰沒有家小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