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走到門前,側耳聽著門外的動靜,問道:“誰在外麵?”
一個輕聲細語的孩子聲音傳來:“我可以進來嗎?”
聽起來像是一個八九歲左右,軟軟糯糯的小孩子。喵喵尒説
但高三宿舍樓,哪來的小孩子?
白音將門開了一條縫,用一隻眼睛看著門外。
門外幽黑一片,空蕩蕩的,根本沒人。白音拉開門往外邁了一步,除了從她房間裏透出的光外,走廊上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見盡頭。
原本她房間對麵分別是紗織和居夏的房間門,但現在那裏卻變成了一堵白牆。
牆麵幹淨得連個粉刺都沒有,卻用血紅的顏料畫著兩個碩大的簡筆畫笑臉。白音走上前,湊近笑臉圖案聞了聞。那是牆漆混合著幹涸血跡的味道。
不出意外的話,她又進入了小世界。
藺遠肯定也進來了,就是不知道現在在什麼位置。這裏是否還有其他人,這個世界的規則又是什麼,白音並不清楚。
她決定先回自己房間待著,靜觀其變。
踏進房間門的那一刻,眼前的光突然急速地暗下去。等她的眼睛適應光亮,才發現這不是她的房間。
原本兩百多平米的豪華宿舍,變成了眼前二十平米的小房間。
房間裏是老式的木地板,有兩麵牆體脫落,還在往下掉渣。一張陳舊的土黃色書桌擺在窗前,書桌上放著兩大摞書,還有一個攤開的教案本和一盞墨綠色的台燈。房間裏微弱的光亮就是來自這盞台燈。
書桌旁邊有個笨重的立式衣櫃,再加上一張單人床,組成了這個房間的基本陳設。
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個老師宿舍。
房間裏的燈泡似乎壞了,白音按門邊的開關按了好幾次都沒反應。能照亮房間的似乎隻有那盞台燈。
白音走到書桌前拉開椅子坐下。從麵前的教案本上看,這似乎是語文老師的備課本,看內容是小學程度。
粗略翻了幾頁後,白音又發現了端倪。除了常人使用的文字,這上麵還有很多關於手語的圖文。
莫非這個老師的學生裏,還有言語殘疾的孩子。
白音打開窗戶,想看看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窗戶打開的瞬間,一股寒意頓時躥了進來,從頭頂直接涼到腳底。
窗外的天空,泛著灰藍色的光,正在下雪。窗外正對著一個小操場,操場邊亮著兩盞明亮的路燈,路燈照亮的範圍極其有限,白音隻能看出這裏似乎是一個規模很小的學校。
雪花一直淒淒切切地飄零著,把操場上的枯草,埋進了白茫茫的世界。
真冷啊。
白音被這麼一凍後,趕緊關上窗,搓著凍紅的手跑到床邊。她這才發現,被子下有什麼東西正在那躲著。
一顆毛絨絨的腦袋從被子裏鑽出來。小女孩穿著洗得發白的睡衣,仰起頭時又黑又亮的眼睛裏氤氳起水汽,柔聲細氣地說:“白老師,我做噩夢了,能跟你一起睡嗎?”
“不能。”白音無情地說。
小世界的人,不一定是人。小世界裏的弱者,也不會像表麵上看到的那樣。
小女孩似乎沒料到老師會這麼說,眼睛立馬委屈得泛紅,眼淚說掉就掉。卻又不敢哭出聲,低聲啜泣著,看起來像隻可憐的小貓。
“我開玩笑的。”白音又有情地宣布,變臉如京劇大師。
小女孩這才破涕為笑,等白音上床後,乖巧地依偎在白音身邊。
“老師,我還是害怕,你能給我講個故事嗎?”小女孩拽住白音的一隻袖子,懇求道。
“當然可以,那我就給你講一個霸總家小狼崽的故事。從前有個霸道總裁……”白音的聲音如涓涓細流,說起故事來繪聲繪色,說到主角的對話,還會自動切換聲音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