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裏大約有六十個孩子,按照年齡和學習程度分成兩個班。
據說慕綏他們三個義工來之前,都是白音負責這兩個班的教學,上午教1-3年級程度的一班,下午教4-6年級的二班,一整天都不帶休息的。教一個班時,另一個班就上自習,或者勞動。
現在有了人手,兩個班的教學可以同時開展。
宋昭和向宜年教一班,白音和慕綏則負責二班。教學明天才開始,今天下午主要是讓新老師和孩子們先熟悉熟悉。
原本教室裏還吵吵鬧鬧,白音和慕綏一進去,裏麵立刻變得鴉雀無聲。三十雙眼睛直直盯著台上的人。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新來的慕老師,這個月的數學課由他來教你們。大家鼓掌歡迎。”白音學著自己老師說話的口氣說道。
台下掌聲雷動,還夾雜著一些說話的聲音。
“慕老師好帥啊。”
“是不是白老師的男朋友?”
“長得帥又不能當飯吃。”
“哪位同學是課代表?”慕綏示意大家安靜後,笑著問道。
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從進門靠牆的座位上站了起來,乖巧地說:“老師是我,我叫蘇梨梨。”
她的年紀在二班最小,成績卻最好。不僅是數學課代表,還是學習委員。
“好,那就從蘇梨梨同學開始做自我介紹吧。”
白音把課堂交給慕綏後便坐到教室的後麵聽課,她特意坐在了晚歌後麵。兩人利用這空檔,寫著小紙條互傳著消息。
白音:你這邊什麼情況?
晚歌:一切正常,你們那邊怎麼樣。
白音:宋昭說她進來前在玩一個孤兒院恐怖遊戲,一場大火燒死了所有人。這個小世界可能和兒童虐待有關,就是不知道放火的是孩子還是大人。我們要想出去,必須查清楚這件事。
晚歌:院長他們幾個確實不是好東西。我聽說他們不僅在衣食用度上各種克扣,動不動體罰關小黑屋也是常有的事。
白音:小黑屋?
晚歌:小黑屋裏關的都是犯了錯的孩子,或者就是他們純粹看誰不順眼找個借口就給關了。一關就是好幾天,這裏的孩子基本都被關過。本來今天上午我們幾個不止掃雪這麼簡單,是看有新老師來了,院長給麵子。不然你就得去小黑屋找我了。
白音:知道了,你臉上的燒傷怎麼搞得?
晚歌:我問了蘇梨梨她不肯說,我正想讓你去調查下。院長辦公室有我們的檔案,你找個機會進去看看。
兩人正傳著紙條,白音卻突然瞥到窗戶邊有一道懾人的目光傳來。
趙院長正趴在窗戶的欄杆上,用一雙胖得往外凸的死魚眼巡視著教室內的情況。
顯然剛才白音和晚歌傳紙條的事,都被她看在眼裏。
課後,趙院長在白音的辦公室等著她。
白音沒什麼背景身份,趙院長對她可沒有那麼客氣。她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臉色陰沉沉地看著白音:“白老師,我知道你年輕,和學生能打成一片。但……”
沒等趙院長說完,白音就把一張皺巴巴的紙條遞到趙院長麵前:“院長,剛才晚歌同學是問我幾個成語的意思和用法。我保證這種違反課堂紀律的事,絕對不會有下一次。”
紙條上歪歪扭扭的字跡是晚歌的,淩厲的行楷是白音的,討論的確實是成語,還有作文題,看不出什麼異樣。
再看白音一臉真誠,就差指天發誓哭天搶地說下次再也不敢了。
趙院長用手指摩挲著紙條,臉色卻依然很差:“白老師,不該管的事就別管,對你沒什麼好處。”
“您說的對。”白音笑眯眯地應著,看起來十分狗腿。
晚歌知道趙院長肯定會找白音麻煩,下課後一直朝辦公室的方向看,有意無意路過辦公室門口,直到看到趙院長臉色平靜地出來才鬆了一口氣。
“哥哥,你在看什麼?”
蘇梨梨的聲音在晚歌背後響起。
她捧著一疊慕綏剛交給她的試卷,眼神冷冷地問。
晚歌比劃著手勢:“沒看什麼。”
蘇梨梨朝晚歌走了幾步,離他幾乎隻有一臂的距離。她定定地看著他,像是想在他臉上看出說謊話的破綻。
被一個比自己小這麼多歲的孩子盯著,晚歌沒來由得覺得有些瘮得慌。
蘇梨梨似乎不喜歡自己過多關注別人。
可轉眼一看,蘇梨梨臉上又是笑意盈盈,她騰出一隻手來拉住晚歌的手:“哥哥,幫我一起去發卷子吧。”
轉頭,白音把從晚歌那得來的消息同慕綏他們三人說了一遍。
四人決定分頭行動,等到晚上,一人引開院長,一人偷鑰匙,一人望風,還有一人去院長辦公室查檔案,分配得明明白白。
說到引開院長這個活,所有人都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了慕綏。
院長是個妥妥的顏控,看慕綏的眼神總是飄來飄去,有那麼點意味。慕綏要約她去操場上散散步,她肯定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