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結果顯示的一瞬間,藺遠的身體頓時消失。他原本坐的位置空了出來,白音奇怪地看了一眼:“他去哪了?”
宋昭摸了摸她的發頂:“他去……”
她的話還沒說完,瞳孔陡然間失去了光彩,喉嚨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獅的聲音響起:“玩家宋昭死亡,遊戲繼續。”
白音在宋昭的身體消失前抓了一把,卻什麼都沒抓住。
所有人都還在想藺遠被投死的事,冷不丁聽到係統的話,幾乎都有些驚愕。宋昭死的突然,什麼信息都沒留下。
“他是獵人。”慕綏說道。他一邊說一邊坐到了白音旁邊,代替了宋昭原來的位置。
現在大家都了然他說的是誰。
藺遠是獵人,他死的時候選擇帶走了宋昭,而被獵人帶走的玩家沒有留下遺言的機會。
宋昭的身份不明,但很明顯的,他們投走了一張神牌。
十一開口:“我來理一下情況,現在我們還剩十個人。場上已知有兩個神牌,女巫柳玉,獵人藺遠。不排除第一晚死的傅晏秋也是神牌的可能。今晚狼肯定會刀女巫,守衛如果在場,記得守衛女巫。”
他說的很有條理,眾人都沒有意見。
不知道誰的肚子先響了一聲。他們明明才吃過東西不久,肚子卻又餓了起來。在這個小世界裏,時間似乎過得很快,他們抬頭一看,夜色越來越深沉。
一陣由遠及近的鍾聲響起。
像是有人在用巨大的木槌撞擊銅鍾發出的聲音。
這樣震耳欲聾的聲音一共響了十下。
十下鍾聲響起,眾人先是聽到了和第一晚到這來時聽到的歡聲笑語,隨即看到村民家裏一盞一盞亮起了燈。
院門口和屋內出現了人影,他們仿佛一直在那裏,從沒離開過。
“什麼情況?”看著這些突然出現的人,紗織身上陡然發冷。
池茂行走在最前麵:“我們去看看情況。”
“走。”有人附和。
沒有了宋昭,紗織站到了白音身側,慕綏則站在另一側。三人並排朝民居方向走去。
“樹不見了。”白音輕聲地說。
循著她的目光看去,大家這才注意到原本種在油麻地廣場邊上的柳樹全都消失了。地上甚至連個土坑都沒留下。
如果不是白音摘下的柳條還在她手上,大家原本還不會注意到這些樹。
紗織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你們說,這些樹是不是就是村民?白天他們是樹,晚上就變回人?”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十一認同道。
“這不可能。樹怎麼會變成人。說不定是我們看錯了,這裏本來就沒有樹。”
“是人還是樹,等明天就知道了。大家記住這些樹的位置,看明天醒過來的時候還在不在。”
“現在我們先去村民家裏看看,等到了十二點我們還得先躲起來。”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在村裏的主幹道上,沒走多久,他們就被人攔下。準確的說是白音被人攔下了。
攔下白音的是兩個農婦。
“小姑娘,我們正找你呢。說好你們練跳舞參加祭天儀式的,你那個朋友呢?”一個戴著紅頭巾的農婦擋在白音麵前。
白音好像記得她,又好像不記得。
“你咋把俺們忘了。昨天你還吃了俺做的麵。”另一個黑臉的婦女有些不高興。
“先別說了,再不去就來不及了。我看這個小姑娘模樣也好,既然那個小姑娘不在,你就來幫俺們一個忙吧。”紅頭巾農婦把目光投向紗織。
她粗糙的大手,先抓住了紗織的手腕,又想去抓白音的。
白音哪能讓她靠近,警惕得渾身緊繃,在農婦靠近前已經做好了進攻姿態。
慕綏拍了拍白音緊繃的身體,輕聲說道:“別怕,我和你一起。”
白音回身看了慕綏一眼,慢慢放下手。
農婦見白音跟上,也不再強行去拉白音,著急忙慌地朝屋裏頭敢去。
其他人按十一的意思,都跟了上去靜觀其變。
兩個農婦帶著紗織和白音進了屋。等她們出來時,她們兩身上已經換上了一身正紅色的彩繡龍鳳大紅吉服。頭發用簪釵固定盤起,飾以珠花,臉上撲粉,畫上極細的柳葉眉,點上腮紅和口紅。
此外手腕和腰間都係有金色的小鈴鐺。走路和風吹起時,都能聽見小鈴鐺傳來的清脆響聲。
在悠長的黑夜中,猶如投入湖水中的石頭,驚起萬千漣漪。
雖然覺得奇怪、詭異,但第一次穿到這樣的傳統婚服,紗織又害怕又激動,臉上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