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回大女婿那麵的親屬。
德子的姥姥和二舅就比羅家親屬強出許多。
像是明知道德子已經回來了,可能還會有大出息了,居然沒來。
倒是上次來串門,德子的姥姥知道外孫也出去送糧了,還是自己作的,主動提出要送糧。居然在扔下小狗、帶來的粘豆包後,私下裏非要塞給小稻五兩體己銀。
當時那場麵互相撕吧的,就跟要幹起來似的。
小稻死活不要。
老太太死活要給,說是心意讓別吵吵,以免被二兒子聽見。可見沒人知道她偷存五兩的事。
且那老太太對小稻單囑咐過,看你吃住在娘家,德子還惹禍給你兩位妹夫也帶走了,我是真怕你爹娘看不上他。擔心你兩個妹妹也對你沒好臉色,就想著,這點兒體己錢給你,萬一德子不在家,你缺啥少啥能不短手。差一不二的,就給娘家買點兒啥吧。
總之,德子的姥姥,那位老太太有自己的一套思維。咋解釋都解釋不清,有些事情還不能實話告訴她。就這麼的,小稻隻能收下銀錢。
等到大女婿回來後,她大閨女急忙告訴德子:“姥姥來了,還從棉褲裏掏出五兩熱乎乎的銀錢,那五兩錢零散的呀,你都想象不出她是怎麼藏的,而且棉褲裏也不是棉花呀,我看有好些柳絮。那都不暖和。”
所以大女婿沒等年後就去串門。
朱興德帶著足足的新棉花,給老人買的新年衣裳料子,又拉著不少白麵大米,讓小稻將那金銀首飾都戴上,再抱著甜水趕車去西山鎮榮歸故裏了。
至於老二滿山和小豆是今兒一早趕車去縣裏逛街。
一方麵滿山要去縣醫館拆線,他胳膊傷縫了好幾針,再給六子捎些藥。
走時就說,順便還要逛街,買些年貨,從成親到現在小兩口沒有一起溜達過,想去縣裏飯莊開次葷,晚上不用等吃飯。
本來白玉蘭是不太讚同的,開葷就在家開唄,為孩子們回來老頭子都殺豬了,殺豬菜排骨家裏都有。但擋不住她有個敗家娘。
小豆才說完,秀花就舉雙手支持,還大方地給了讚助誇獎道:“對,小兩口就該這樣,年紀輕輕的,往後嚐新鮮啊長見識啊,第一次都要一起來,到老了,記性不好想不起來,還能有個伴幫你回憶。沒事兒多溜達,噯,就溜達。要不然拚了命的想出人頭地、想多掙錢為幹啥呀?人都是吃五穀雜糧還俗的,那多少得會享受享受。”
要秀花這種思想,如若朱興德是與生俱來的出息後不想錦衣夜行,那受秀花潛移默化影響最大就是羅婆子。
這不嘛,白玉蘭懟走了羅峻熙的伯娘,進院先和羅母聊幾句是怎麼懟的,聽的羅母嘎嘎樂。
穀銲但轉回身坐炕上,羅母接下來就忍不住抱怨了。
羅婆子一邊喂胖孫子,一邊衝白玉蘭道:“瞧你那姑娘姑爺,我真是不知道該咋說他倆,沒一個人聽我的啊。趕明你說說他們,一早上我那麼囑咐穿好的,不行把你那簪子啊借來戴戴,全當耳旁風。小麥和稀飯兒就穿那布衣裳走的,我攔都攔不住。看看人德子壓根兒不用囑咐,那稠衣裳就知道讓你家大閨女穿上。我家這倆可倒好,說什麼要謙虛點兒。”
在羅婆子看來,好不容易做了舉人老爺夫人,憑啥要低調啊?
那都沒有高調過,談什麼低調。
人家那是有過高才會想著低。
白玉蘭笑:“我看你這是,又不怕誰上門占便宜借錢了?”
羅母振振有詞:
“我不能因為怕就藏藏掖掖的,憑啥呀?我已經偷偷摸摸太多年了。
那時候,真的怕自家沒本事還沒有什麼壯勞力再露富被人害了。
可是眼下不同了,咱終於等到沒偷沒搶靠自己有本事的一天。小麥又是第一次以舉人夫人的身份去見羅峻熙的先生。”喵喵尒説
說到這,羅婆子一頓,又憋不住笑道:
“再著,比起怕麻煩,我這人還是……嘿嘿,很虛榮的。
我更稀罕曾經瞧不起咱家的那些人,這回睜大眼能好好看看,咱現在行啦,一招中舉就是吃的穿的極好,你們眼紅還拿咱家沒辦法,想想多解氣。
奈何這倆孩子不知道給我漲臉。白瞎我特意給他們做的緞子衣,繡鞋,你瞅瞅,多帶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