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能將她交給別人。
將她交給別人,我還不放心呢。
那不是自個家孩子能照顧的那麼細致?甜水又……”隨她爹,主意正,萬一跑遠了。
左撇子立馬舉手投降:“我才說一句,你就磨嘰一堆。甜水啊,姥爺說不過你姥姥,幫不了你啦,你聽話,不去就不去吧。”
就為出去玩,白玉蘭非不讓,甜水大清早還用腿刨牆哭了一場。
氣的小稻衝進屋,差點兒揍她。
就是在快要落手那一瞬,甜水急忙從炕上爬起來,打著哭嗝擺手道:“娘,別打,我憋回去了。”
然後小稻出去了,甜水立馬小短腿跳下炕。
跑到倉房找秀花。
甜水一邊掀起衣襟,用衣襟沾不存在的眼淚,一邊坐在秀花身邊告狀道:“太姥姥,我命好苦啊,娘要打我,姥姥也對我不好。可我是為了誰啊?我不就是為了這個家。”
秀花:“……你出門,是想要為這個家做什麼。”
“采蘑菇啊,想讓太姥姥吃小雞燉蘑菇。
太姥姥,你想不想吃。
可我和你說哈,家裏有雞,沒蘑菇,咋吃啊?
她們還不讓我出門采,這啥時候才能吃上啊。”
秀花臉上帶著笑意,看來是她給這孩子吃饞了,扯著甜水的小手進了灶房。
沒一會兒功夫,裏麵就傳出了甜水的笑聲。哄好了。
搞得今日來家裏蓋豬圈兒的村裏人,全都知曉甜水吃了糖葫蘆。
一個個直咂舌。
看來左家條件真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好了,有那麼位秀花老祖宗坐鎮,家裏的小娃娃吃個破果子,外麵都裹著糖。哄孩子竟然用糖哄。
所以說,連甜水都惦記要上山采蘑菇,天一晴,就可想而知其他人了。
遊寒村所有村民,分三夥。
一夥人是跑到田地裏,看看天晴後,還能不能再劃拉些糧食回家。
一夥人是在左撇子這裏,幫著挖地基、蓋豬圈兒,壘石頭、和泥。
歇空喝水的功夫,嘴也不閑著。
這些中年漢子正和左撇子、滿山他們嘮嗑,你怎麼養豬,如何避免豬瘟,怎麼煮豬食省糧食還能喂得肥壯,以及將來養出老母豬,母豬的產後護理。
想的那才遠呐,別看說話的這些人全都沒養過豬,但豬後代都能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而來左家幫幹活的這些人,基本上全是在沒下雨前,莊稼就搶收完的。眼下也就得了空,像裏正五叔家的幾位兒子全來了。
村裏還有一夥人,大多數是以老太太、婦女、半大孩子為主,少數是會爬高樹的青壯年,一看天晴了,立馬撲向大山。
雨後,蘑菇長的那才叫快。
下雨影響秋收,那還不趕緊從別的方麵多補一補?要不然到了冬日,咱吃啥喝啥呀。
要不說,勞動人民才是最有智慧的。
想盡一切辦法,能多存野菜就多挖一些回家晾曬,能多采些蘑菇和山榛子就多采一些。
有的那年輕小夥子為采榛子鬆子,摔的鼻青臉腫也幹勁十足。瞧那勁頭,恨不得腿摔斷,豁出去一冬天躺炕上養傷也要多劃拉些榛子鬆子回家。
那玩意送到鎮上賣進糕點鋪子裏,曆來能換回不少銀錢,就是不好采,這錢不是好掙的。要付出常人無法忍受的辛苦,才能采回家換銀錢買糧食。
你想啊,要是好采,壓根兒就剩不下,十裏八村就會全跑來爭搶。而且真有那種好事,大夥也不用惦記出門找活扛包了,就在家門口采它唄。
可想而知,能采到堅果的小夥子,得是非常有本事的人。還得是敢豁出去摔不死能爬起來的。
就這,挨著遊寒村的外村人今日也來了。
外村人一加入,遊寒村的婦人們急了,頭不抬眼不睜,拎著土籃子累死也不歇氣,一個勁兒的貓腰采蘑菇,有種不多幹活,就會被外村占到便宜的感覺。
且婦人孩子們連鬆樹塔也不放過,這玩意兒燒火才好呐,火旺啊。這樣就能省下自家柴火,到時進城買針頭線腦的時候順便賣幾捆自家的柴了。
雖然一大捆柴加一起都賣不上幾個銅板,柴火那玩意又不稀奇,但是能賣幾個算幾個。湊上幾文就能買斤粗糧填飽肚子。
婦人們一趟又一趟,將采來的蘑菇先倒在山邊兒,鬆樹塔也倒在旁邊,然後趕緊再去采下一撥。
山下會派兩個孩子一邊看守自家的蘑菇,一邊坐在筐上摘蘑菇,將那蘑菇拾掇拾掇。
要不說呢,今兒白玉蘭很是感謝幫忙做飯的九嫂子,還有和她關係挺好的另兩位妹子。
這等於九嫂子她們,主動放棄了采蘑菇,在幫她家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