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我的頭(2 / 3)

許多人是驚嚇過後緩不過神。

這也是出發後第一次見血,有一小撮腳夫已經被騾馬踢傷咳血,隨行醫者們卻無法讓隊伍停下給包紮治病。.伍2⓪.С○м҈

大夥已經慢慢品出來了,隊伍規定,一旦受傷不是嘩嘩流血需要緊急包紮的那種,隻有到達駐紮地和歇腳地才會給看病。

挺不到那時候的就沒辦法了,就地掩埋,上“死亡名單。”回頭家裏能得個仨瓜倆棗的賣命銀錢。

要是挺到了呢,可是病的卻很重,不能再運糧的,仍會被原地扔下,也不知道這種情況給不給發點兒幹糧讓回去。

反正一句話總結,要是小病能繼續效力必須一直跟隨隊伍,直到你沒有送物資的力氣。

要是大病起不來身,之後能不能活著回家,見到親人,全靠命。

腳夫們不得不自我安慰:“行啊,最起碼現在還活著。剛才要是過那盤山路,哪裏還有空琢磨生病給不給救治的事兒,早就沒命活著了,大夥一起玩完。”

也有好些人,直到這一瞬才真正意識到,領隊官員的每一個決策才是關乎他們命運的關鍵。

要是遇到那糊塗的官員,一個錯誤決定就會讓他們一死就死一大片。

求官員們每下一個指令,別拍拍腦瓜張嘴就來。

朱老二和朱老三在隊伍裏後怕的不行。

本來他倆剛才就嚇的不輕,再一看有受傷的衙役被踢的直吐血,還沒人給看病,更是心裏戰戰兢兢。

兄弟倆情不自禁捂住隨身帶的藥丸,原來四弟給他倆的都是救命的東西。一旦受傷,就算沒有隨行醫員在第一時間給他倆救治也不怕。

朱老二特意湊到朱老三身邊小小聲提醒:“三弟,從現在開始,再不可以露出你身上有藥、有大煎餅,水囊裏有水的事兒。那都是救命的物什,盡量別給別人。”

“水也不能給嗎?我剛才還借給別人喝一口。”

“不能,隻要沒尋到下一個水源,沒讓咱們喝個夠再將水囊灌滿前,別給別人。”

朱老三應下,還和二哥唏噓道:“多虧咱倆在的衙役隊伍,離運酒隊伍不遠。咋感覺有點兒羨慕呢,咱好像還不如運酒隊伍的小子。”

朱老二心想:可不是。出門才發現,衙役隊伍手裏帶刀算個屁,總覺得在任何隊伍裏都不如在運酒隊待著安心。

別看朱家兄弟倆趁機說了幾句話,腳夫隊伍還是很安靜的,他們心情沉重,默默前行。

倒是朱興德的身邊,發生些細微改變。

有幾位督運將士,在督促隊伍快些行進時,路過他身邊會和朱興德特意點下頭。

之前和朱興德在一起的幾位前哨官,也會沒話找話問問題,“咱們總不能再回驛站吧?總是要向前走,回去那不等於白趕路這麼久了。”

“朱兄,你說大人會讓咱們在哪裏駐紮,我認為不會讓大家原路回驛站。”

“朱老弟,之前快過山那陣,我衝你發火了,對不住哈。我這人脾氣急。你放心,之後咱們一定會學著老弟你,一起小心為上。”

朱興德能說啥,隻能含糊著表示:“都是為了快些將貨物運到前線,大家都是一樣的心。我咋可能會不理解你們著急的心情。”

……

兩個時辰後,天已經徹底黑透了,離那片連綿的泥石流山也遠了,傳令官這才下令,讓原地停下休息,夜宿這裏。

隻有離山遠了,就不會有狼等野獸夜間襲擊,這一大片荒郊野外,沒遮沒擋,有個什麼情況也能一覽無遺。

長長的隊伍忽然停下,讓原地紮帳篷。

最前方運酒隊伍的訓練有素就凸顯了出來。

除整支糧隊的傳令官,運酒隊自己也有傳令口號:“一錢狀態。”

然後其他隊伍的人就看到打頭運酒隊伍的特殊之處。

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

四人一組,不慌不忙,眨眼功夫一頂頂帳篷率先支上,火把一照,連張大人和李知縣都看到最前麵的運酒支隊,已經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運酒隊還有一撮人開始卸車,將用木桶裝的一桶桶酒放在兩個帳篷中間,連中間隔著幾個木桶酒都是有定數的。

接著支完帳篷的小子們開始鋪簡單的行李,撿柴火製火堆,牽領老牛和騾子到遠處休息,也不等上麵分發牲畜口糧,先自掏腰包拿出能墊墊肚的口糧先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