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父嶽母身體不好,二妹夫還沒有住處,過了這一冬要蓋房。”
說到這,朱興德的聲音裏帶了笑意,繼續道:
“有了大人判給屬下嶽丈家的賠償銀錢,想必過了冬日更不缺蓋房的銀錢了,全家要搬家。老百姓有句話,叫破家值萬貫,屬下尋思得張羅張羅,還有好幾十頭豬出欄,家裏養了不少豬羔子,等來年開春,備不住還要擴大養殖。
另外,還有俺小妹夫,大人也見過他。
別看他在公堂上說起話來,好像一套一套的,但實際上,才十八歲。”
李景懷擰眉望著朱興德,又來了,又來了,明明是姐夫,你明明也才二十啷當隨,這一臉老父親的模樣是為何。
耳邊聽著朱興德巴心巴肺剖析道:
“他要是沒考上呢,屬下要是接著幹捕頭,指定會很忙,哪裏能顧得上開導他,哪裏有空閑叮囑他繼續複讀,要越挫越勇啊。
屬下會很不放心。
他要是考上呢,那更是讓人操心。
大人,您有所不知。
像這次科舉,即便沒有青城山劫匪的事兒,俺那小妹夫也轉向。他還長得俊,我聽話本子裏講,總有那榜下捉婿的事兒,那哪行,隻能考一步跟一步。
然後家裏吧,不瞞大人,屬下覺得自己還真屬於是矬子裏拔大個的,家裏其他人要麼沒有我腦子活,要麼是歲數大也沒出去過的,就隻能他再進一步,屬下必須跟著,要不然,屬下都怕他找不到考場在哪裏。”
朱興德隻在敘述羅峻熙的事情上,說的稍顯含糊。聽起來好像在找借口。
但他真沒騙新知縣。
小妹夫的事,真的很重要。
別忘了,羅峻熙考不上還行。
考上啦,還要打獵呢。
誰知曉下一個牲畜來的是啥。
哪有空幹捕頭。
倒是要趁著還沒出結果前,回去趕緊拾掇拾掇,做好準備。
到時,野獸一來,搞不好又要帶著小妹夫他們,清晨就要離家去流浪,還要多打些武器吹著嗩呐,騎著馬兒翻山坡。
這回有錢了,買幾匹胖騾的哥哥胖馬,有馬代步,至少打不過還能跑為上策。
“另外,大人,屬下媳婦的外婆釀得一手好酒。不瞞大人說,家裏沒出事前,屬下正一心二用,在府城一邊陪考,一邊開酒鋪子。
鋪子前期都張羅開了,剛要讓家裏想招運去酒好好賣賣,多掙錢,讓家裏人吃好穿好,爭取今年過個肥年。結果咣當一下,屬下的一位小兄弟在路上被偷,一路要飯找到城裏對我說家裏出事了,屬下就啥也顧不上了。
所以說,俺那年邁外婆的手藝不能丟,家裏的酒鋪子更要繼續開,一堆事幹了一半都在等著俺這個老大回家去張羅。
以上,才是屬下想要卸任的原因。”
李景懷聽懂了,就是家裏離開你,要轉不開了是吧?
可是又不得不承認,朱興德還真沒吹牛皮。
念叨的那些事兒,朱興德隻要回家就能通通給幹的明明白白。
這叫啥?
這就是人才。
做捕頭,為老百姓忙乎能做好。
回家當頂梁柱,能帶領家人將日子越過越好。
這不就是他不舍得撒手的原因嘛。
但誌不在此,該勸的該說的又已經講完,他雖為知縣也不能強人所難。
“好吧。”
朱興德笑了,再次對李景懷一拱手,且在臨卸任前鄭重道:
“大人,就算屬下不再是捕頭,也永不會忘記曾做過您的手下。
屬下朱興德,隨時等待大人的拆遷,任何時候,都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義不容辭。”
說完,別忙,還有禮物呢。
朱興德出去搬來四壇子酒。終於許諾多日兌現了。
這是純的,純神仙水勾兌的。
二妹夫滿山在押車出發前,特意回趟村。那還用問嗎?指定是和二妹子亂忙親出的神仙水,估計為弄這點兒神仙水,都沒有好好休息。
而外婆在村裏那麵聽說他要送禮,還是送給新任知縣酒,釀酒過程極為用心。之前釀的早被二妹夫拉到府城,這幾壇子全是新釀出來的。
“叫什麼,竟然有名兒?”m.X520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