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回家(兩章合一)(2 / 3)

朱家大兒媳一邊心疼的嘟囔,這些大嘴叉子,真能吃,各道菜裏連塊肉沫都沒剩下,一邊將四張桌子上剩下的酸菜折籮到一起,問婆婆:“酸菜明早熱不熱啊?”

朱家伯母想了想,朱興德在家呢,不能吃的太差:“算了,熱吧,那幾樣好的,明早都熱嘍。再切點兒酸菜血腸混在裏麵,簾子上蒸些白麵多的饅頭。”

“噯。”朱老大媳婦汪氏立馬高興的應了一聲。

汪氏還以為婆母會舍不得這些好剩菜。

依照往常婆婆的做派,這些折籮要分幾日吃的,每天早上隻能吃一兩樣,用粥拌著借點兒油腥。沒想到不僅明早就讓全吃了,還讓蒸新饅頭。

朱家伯母安排完灶房的事兒,看一眼朱老爺子住的屋子,屋裏仍通亮的,想必那爺幾個還沒休息在嘮嗑,喊三兒媳李氏:

“你用德子帶回的茶葉沫子,泡點兒茶水給堂屋送去,喝一些醒醒酒。再喊你大哥出來一趟,就說是我叫他的。”

李氏疑惑:“這麼晚了,娘叫大哥啥事兒。大哥在酒桌上就說今晚德子好不容易回來,他要在祖父那屋歇著。”

“沒什麼事兒,就算讓他將這大桶熱水抬屋裏,給你爺還有德子燙燙腳。不過,你別當麵告訴他,給他喊出來就行。”

可以說,這是頭一回,朱家伯母還知道整點兒熱乎水,讓侄兒到家了,累一天燙燙腳解解乏。

又是頭一回不但不邀功,而且還怕朱興德知道她喊老大是要抬洗腳水。

哪有當大哥的,給弟弟抬洗腳水的,怕朱興德出來搶著拎水桶。

從這事兒也可以看出來,朱家伯母的心態在不知不覺間變了。

現在家裏有如今的日子,朱家伯母嘴上沒感謝過,心裏卻是明鏡的。

她幾個親生兒子有正經差事,又有了來錢道,這不都是來自侄兒?

一個正經差事,她和關係極近的老姐妹嘮嗑猜測過,要是朱興德將職位賣給旁人,對方怎麼也得給送禮送個百八十兩銀錢表示表示吧?低於一百兩,都不能幹。

朱興德至少能得百八十兩銀,還能得到對方的千恩萬謝。

而這種好事兒,朱興德卻主動安排給她二兒和三兒子,沒用她作鬧、沒用她開口討要,就生米煮成熟飯在城裏給安排的明明白白,這心裏要多裝著這個家、多拿幾個堂哥當哥哥才能做到?感情好的都不一定能做到這種程度。

像老大是虎了吧唧拒絕了,要不然能一口氣安排仨。

而朱興德給家裏人安排工作這事兒,簡直太出乎朱家伯母的意料。

所以說,朱興德能為朱家做到這個程度,她怎麼可能還耿耿於懷分家那時候的事兒。

朱家伯母心裏的小賬撥弄的明白,退一萬步,當初就算分家不均,老爺子私攢下的銀錢都給了朱興德,可那些銀錢夠買兩個縣城正經差事的錢嗎?能高於二百兩嗎?老爺子頂天攢下百八十兩銀錢。裏外裏,她占了便宜。

更何況還有托朱興德和左家秀花嬸子的福氣,讓家裏有了這釀酒買賣。

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她大兒子和幾位兒媳婦坐在家裏就能賺錢,日日進賬,賣酒和外麵的操心事兒都不用管就能掙錢,這種好事不是借的朱興德的光?

今日,侄兒回來,還對老爺子提了句,要給家裏送來一頭牛,讓盡快製作車板,製成了就套車用,讓她大兒子用牛車來回拉送酒。

牛就這麼給家裏用了……

連她那位關係最好的老閨蜜,都曾用羨慕嫉妒恨的語氣,不止一次對她嘀咕:“我咋沒有大德子那樣的侄兒呢,你命可真好。”你又沒對侄子多好。

老姐妹沒說後麵那句,她也能猜到。

唉,朱家伯母每每想到這些就歎息。

早知今日,當初她真用不著為那點兒分家的事撕破臉。一出出的,鬧的多難看。那陣縱然鬧個朱興德沒臉,她們這一房也沒討到便宜,還總是被村裏人看笑話。.伍2⓪.С○м҈

就像大兒子私下對她勸的那些話:平心而論,換做外人幫她二兒和三兒安排差事,哪怕隻安排一個,那也會被她捧成家裏的座上賓大貴人。

可是,到了朱興德這裏,她卻連句感謝話都不好意思說,隻能渾河著,裝作之前沒發生過那些齷齪事兒,還是一家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