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哪有做母親的,真願意讓兒子煩自己。
羅婆子嘴角泛著笑意,“你啊,現在小嘴叭叭的。行啦,反正他不在家,咱娘倆就一鋪炕上消停睡覺吧。”
這樣兒媳婦腿抽筋,或是要去蹲恭桶,她夜裏能扶著些。
這也是她埋怨羅峻熙不長心的原因。
這麼一對比啊,還是女娃娃成熟懂事的早,小麥這性子是真好,一點兒沒有仗著肚子使性子,倒是還幫著她那兒子說好話呢。
與此同時,遊寒村左家也沒有熄燈休息。
羅婆子是抱怨兒子不招家,左家人是擔心羅峻熙他們怎麼還沒回家。
白玉蘭披著一件外罩衣,幾次三番聽到點兒動靜就跑出去看看。.伍2⓪.С○м҈
“不能出啥事兒吧,算上今日四天了,他們怎的還沒下山呢?我這眼皮還從天剛擦黑那會兒就亂跳。”
秀花看著女兒一臉擔憂道:“應是不能,他們那身手,早已不是去年獵豬那會兒。那是經過陪將軍抓過梁家反賊且殺過許多人的。前一陣去邊境,又兩次雇過那老捕頭和劊子手教過刀法。你沒瞧見二柱子片肉吃,那都跟片人頭顱似的?遇見大型猛獸,他們五人除峻熙弱點兒,剩下哪個都是敢下手見血的。就算峻熙,他手中也有毒蛇。”
秀花嘴上冷靜分析,心裏頭卻有點兒含糊。
因為最近家裏五個小子總是上山打獵,甭管有沒有收獲都會最遲三日就會下山一趟。
孫女婿們一直很懂事,走之前特意定下的三日期限,就是為防著家裏這麵會胡思亂想。
而今兒,確實已經四整天了,卻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就在這時,左撇子進了院兒。
白玉蘭急忙出了屋給掀開簾,“咋樣,山上二閨女那家裏有動靜沒?”
左撇子晚飯沒吃就去山腳坡上二閨女的家,他尋思去看看屋裏有沒有幾個小子吃住的痕跡,再和周邊那幾戶打獵的人家透個話,讓這兩日上山時,幫他多注意注意女婿們的消息。
“沒有,你小點兒聲,別讓大閨女和二閨女聽見,那該上火了,別耽誤奶孩子。”
可見在瞞著小稻和小豆,一直在對她們二人撒謊,說朱興德幾人為了打獵,也是為了尋找新的不打眼的荒地、那種不會被發現繳稅的荒地開墾,正住在山上,免得來回折騰。
沒敢對兩位喂奶的閨女說實話。
左撇子回來了,卻沒帶回任何消息,使得白玉蘭和秀花即便躺下也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一會兒難免尋思天暖和起來了,寒山又那麼高那麼大一片,各種大型動物都會紛紛出來活動。
要是真就遇到要了命的大家夥,一時不察真被傷到可咋整。而其中危險最怕的是,在躲避時有人踩空掉下山,要不然家裏孩子們為啥會沒影兒?也沒空回來告訴一聲。能不能正在翻找掉下山的同伴才會耽擱的。以往不是沒出過這種事情。
一會兒又琢磨,明日要是仍舊沒回來,接下來在小稻和小豆麵前怎麼再編謊。以及要不要求助村裏,先別忙著插秧了,先幫他家尋人吧。
就這麼翻來覆去的尋思,直到後半夜,秀花和白玉蘭糊裏糊塗剛進入夢鄉,左撇子倚靠在牆上,連鞋都沒脫,也才將將打了個盹,突然一陣腳步聲從旁邊屋裏傳來。
左撇子騰的一下就睜開眼睛,大腦仍是糊塗著,錯以為是院落裏傳來的走路聲呢,扯開嗓門就問道:“誰,誰呀?是德子不?”
小稻一把推開門,站在門口,頭發還亂七八糟著就說道:“爹,您快著點兒趕車出門吧,從墳圈子四顆老鬆樹那麵爬山,別從二妹夫家那片山坡爬。甜水他爹給我托夢了,說是打著個大家夥運不下來了,他們幾人也要餓虛脫了。”
白玉蘭和秀花此時也爬起身,聞言一遍遍追問:“已經托夢了?人還好好的吧?他們五個人都剩下了吧?”
別看左家是仨女婿,但是六子和二柱子在左家人心中儼然是自家小子了,一個都不能少的。
左小稻一邊回答:“都要餓虛脫了,打大家夥又是費力氣又是丟幹糧包袱兩日沒吃上口飯,托夢也是有氣無力沒和我多說上幾句”,一邊腳步匆匆奔向灶房,急忙掂掇包幹糧,讓爹出發時帶上。
左撇子要出門套車時,被秀花一把按住了胳膊,提醒道:“不行,這已經到後半夜了,你那腿腳自己上山不行,去東院叫李二隨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