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了嗎?這麼遠就別回來,去德子丈人家對付一宿,明日幹活也不用再來回折騰。你可倒好,我說啥話在你那裏權當作耳旁風,想幾時回來就幾時回來。我大半夜不睡還要等著給你開大門。我也是一把歲數了,老大,你漲漲心吧,真是欠了你們兩口子的。白天你媳婦作,夜裏也不著消停。還要給你們帶孩子、做飯。”
聽態度就知曉,朱家伯母之所以埋怨是在遷怒。
咋回事兒呢。
正是因為汪氏帶娘家人,前幾日上門作鬧的事情。
事情明明已經過去幾日,朱家伯母想起來,仍是氣得半宿半夜睡不著覺,心口發悶。
那日,老汪家一家人空口白牙的,就差敲鑼打鼓當著村人麵前罵朱家伯母這個老人做的不好,說她明明有兒媳婦還沒和離呢,就容那有心思的女人接近上門,快趕上給親兒子拉皮條的老娘了。
還指桑罵槐就差說朱家伯母也是個老不正經,說她做老人的,就是存了這種心思,上梁不正下梁歪,才會出現這種事情。
汪氏那麵跟來的親人,說話雖一個髒字沒帶,要是罵人還好了呢,但是卻極為難聽。
還說難怪朱家伯母不怕影子歪,因為她沒男人啊。
沒有男人代表不怕人在做、天在看,不怕被報複。反正又沒有比她年輕的婦人,去勾搭她已經死去的男人了,她嚐不到那種漢子被勾搭走的滋味兒,又何來會體貼汪氏眼下的難處。
說朱家伯母沒機會換位思考。
聽聽,說的那還叫人話嗎?
穀朱家伯母很委屈。
誠然,掏心窩子講,她現在掐半眼珠子看不上大兒媳,
以前尋思和老大一家一起過日子,依著村裏說法,都是長子防老嘛,最近這段日子一出出下來,她已經不想老了和大兒子一起過日子,對汪氏給她養老不看好。就那虎玩意兒,和汪氏一起過日子能被氣死。
可是,天地良心,朱家伯母知道自己的心思,她是真沒想過讓老大休了妻,別看她嚷嚷的歡,尋思嚇唬唄。
因為是不一樣的。
別看家裏有位和離的,蘭草和離了。
蘭草那是被男人打、婆家也不慈,恨不得跟著上手一起打她老閨女,還瞎攛掇賺錢都不讓拿給她閨女,一家子對付她老閨女一個人,那還有個往好裏過日子?
更何況還有那麼一件惡心事杵在那裏,那件事很關鍵。
甭管咱是不是被害方,要知道她那前女婿不是什麼心眼大的人,那要是想起來就犯膈應捶一頓沒個繼續過。她這才想著,索性和離,一了百了,以免她閨女在前任婆家再多受磋磨,幾年下來,到時人老珠黃了,還不如早離早托生,趁著年輕再尋一家。
所以說,老大的情況和蘭草完全不同,朱家伯母就認為,那咋能真離呢。
老大很少打汪氏的,打都是被汪氏實在惹呼急了。
汪氏要是能老實點兒,少些算計,那張破嘴閉上多幹活,那日子沒有什麼可過不下去的坎兒。
老大和汪氏掙錢也都放在一塊,這點朱家伯母是知道的。而且別看汪氏摳門,那是指對旁人,但對她男人和孩子行,一門心思的往家胡嚕,感覺有時候比老三媳婦對男人都強。
又給她生了好幾個孫子,親爹親娘怎麼不比那後的強,至少朱家伯母是這麼認為的,要不然真離了,老太太尋思,她還得分出心思,防止後到的兒媳禍害她前麵幾個孫子。
村裏又不是沒有這種事情。那有多少前車之鑒,有了後娘就有後爹。再生出自己的娃,能對前麵留下的孩子們好?反正換作她,她不會。她對著好也是假的,是做給人看的。
朱家伯母代入一番,得出結論:她何必換個更不放心的兒媳。這個管咋的,了解汪氏像農民了解大糞。
所以說,她是真心不希望老大和汪氏和離。汪氏那一家子罵她罵的真冤。
至於那位總登門的鄧媒婆外甥女,姓胡,叫胡小櫻,朱家伯母不是沒暗示明示的攆過。
奈何,那位是真有兩下子。
朱家伯母都不知道該咋解釋這事兒了。感覺解釋不清了。
因為朱家伯母也納悶過,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二兒媳和三兒媳就被那位莫名其妙籠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