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早早就擔憂起來,啥也幹不了,那身體就垮了,因為等到孩子們離開後才叫更焦心。
朱老爺子也和左撇子是同一個觀念。
咋可能會不惦記呢,朱興德還不同其他的孫兒,那是他老兒唯一的根兒。卻知道他這做老人的既然改變不了事實,於公於私敢拒絕知縣大人嗎?不能幹脆別添亂,免得孫兒還要費吐沫星子來安慰他。
他能做的,無非是叮囑孫兒為出門多做準備,以及孫兒離開家後,他要盡量多幫著小稻、幫左家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老爺子翻來覆去的琢磨。
在夜深人靜時,朱老爺子甚至感念起左家人的團結齊心。
他正在做假設。
假設這事兒,要是換成他老朱家會是什麼結果。
搞不好會有人站出來指責德子:“誰讓你暗下就代表家裏應下來了?那既然是你應的,你一人去前線吧。”
可能還會有人哭鬧幫他這個做祖父的分析說:“危險隻讓德子擔著,才是家裏最小的損失。豁出來那一個,至少能保住其他孫。”
然後孫媳婦們就會各顯神通用盡手段,私下哄騙自己男人,“憑啥你去,不準去。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朱興德惹得讓他自己擔著,誰讓知縣大人找的是他。”
可是左家沒有。
滿山、六子、二柱子,眼瞅著要有好前程的羅峻熙,全都主動提出要和他家德子一起去。
連小豆那個做小姨子的,臉上除了擔憂,卻並無埋怨朱興德私下做主。左家小麥沒在,在場想必也是如此。
可見那不是裝的,老左家人一向是朱興德在外麵隻要應承,那就全家一起擔著。
不是妄自菲薄,確實是比他們老朱家人可靠。
朱老爺子怎麼可能會不感謝。
穀……
要說今夜和左家擔憂氣氛不太一樣的是羅家。
因為羅峻熙到家後,居然在翻史書戰役。
他還是比較堅信書中自有咋打仗,可以以史為鑒。
翻完了,小夫妻對視。
羅峻熙壓根兒沒聽他娘的囑咐,他和他娘商量,還不如和媳婦呢。
毫不隱瞞的和左小麥嘀咕道:
“給前線送糧送酒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萬一那麵缺人手給咱們抓了壯丁。要是趁著天冷,隻給城樓幫忙運水澆築冷凍城門,防止敵軍爬城牆或是撞城樓,這都可以。無非就是晚回來幾個月唄。或是幫忙運送武器,抓壯丁做夥夫也沒問題。怕就怕在咱們這麵大敗,拿咱們湊人頭出城抗敵。”
這就會成為炮灰。
左小麥抱著孩子一邊哄著一邊提醒羅峻熙:
“夫君,那你快寫上注意事項。第一件事就是和姐夫他們到了,多撿武器。路上要是能搜刮到就更好了。”
左小麥發現羅峻熙沒動筆,不放心繼續道:
“夫君,你倒是寫呀,別不當回事。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就算你心裏有章程,一路忙忙乎乎的也容易忘。
這可是攸關生死的大事,要是不多從死人身上撿一些,咱們這些送酒的拿什麼抗敵。
眼下鐵匠鋪子都不開門,自從打仗也不讓私下購買尖銳鐵器,多虧著前麵有兩次去邊境送過酒,家裏為腳夫們準備不老少,這回再湊一湊菜刀差不多能夠用,要不然這時候真抓瞎了。”
羅峻熙不是不想寫,是他也在琢磨武器的事兒。
他想著,應該提醒大姐夫回頭去找李知縣哭窮。
讓李知縣給送糧隊伍配備必要防身武器時,也給酒隊討來一些。
不能全指望著跟著糧隊後麵走。不是有那麼句話,靠誰都不如靠己。是有可能出現分開走的情況。
羅峻熙沉思,要依他說,其實糧隊才是最危險的人。
誰不知道糧重要?敵軍也知道。
所以搞不好他們不僅要護著任務酒,酒倒成了小事兒,沒準兒還要反過來想辦法幫助糧隊順利抵達前線。
那麼,就該讓大姐夫將他製作出的虎槍樣式也給李知縣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