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汐月語氣平和,她溫聲地說道:“思斯,雖然你從未提起過,也藏得很深。”,頓了一下,她歪著頭望向秦思斯,直言,“但是每次隻要有他出現的場合,你再如何偽裝,你的眼神也騙不了我,你心裏有他。”
秦思斯知道許汐月一向心細如塵,可想不到她竟然還能看出她對梁景森的感情。
她沒有反駁,就這麼沉默著。她從溫泉池起來,坐到了池邊,腳泡在了池裏。
她無意識地晃動著雙腿,眼眸怔怔地望著水波粼粼的池水,明豔的臉上陡然揚起了苦澀的笑容,她頷首坦然,“嗯,我是喜歡他!”
許汐月也從池裏起來,坐到她了身邊,對於秦思斯的坦然,她沒有太多的驚訝,猶豫半刻,她略帶遲疑地追問,“那,他對你呢?”
許汐月對梁景森並不了解,那個男人似乎擁有一貫不動聲色的麵容,高深莫測得讓人猜不到他的想法。
秦思斯沒有回答,她垂首看著溫泉池水,自顧地說著,“你知道嗎?雖然他和我哥是兄弟,但是其實我比哥哥還要早認識他。”。
長長的睫毛遮蓋了她眼底的低落,她聲音低沉,像在自言自語。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才8歲。”而他是一個15歲的少年。
時光衝洗了一切,有些人有些事會變得越來越淡。但是在她記憶深處,始終有一處地方,會不斷地被翻轉,攪動著她的記憶,隨著光陰的流轉,愈發的清晰可見。
那是一個下雨天,剛升上小學三年級的她,在放學的時候,趁著司機堵車沒有及時趕到校門口,她獨自一人撐著雨傘溜出了校門,漫無目的沿著路邊撐著雨傘,邊踢著地上的雨水,玩得不亦樂乎,一直走一直走。
經過一棟別墅前,她突然頓住腳步,她望著正站在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少年,一個身形高瘦的少年,穿著普通的棉質灰色短袖和黑色運動褲,眼眸如墨,薄唇微抿,麵容淡漠,有著與這個年齡段不相符的深沉。
他兩手空空,背脊挺得筆直地站立在別墅大門前,任由雨水滴落在他的臉上、身上,他始終一動不動地維持著一個動作,直至別墅內走出一個中年男人,她從穿著知道那男人是別墅裏的保安。
她聽見男人對著少年說:“先生說不見,讓你立刻離開。”
少年神色不變,他薄唇輕輕蠕動了一下,吐出了幾個字:“那我繼續等,等到他出來。”,那聲音寡淡卻冷冽。
男人神色一變,他惡狠狠地朝少年詬罵,“我呸,你這個雜碎東西,先生都說了不見,要你離開,你他媽聽不懂人話?”
少年眼眸一瞬不瞬地直視著前方,神色沒有半分鬆動,他依然一動不動地站著。
男人看著似在無視他的少年,頓時惱羞成怒,罵罵咧咧地往前一站,狠狠地推了少年一把,少年猝不及防地被推倒在地上,他身體後仰,雙手本能地撐著地麵,雨水衝刷著他的臉龐。
秦思斯被眼前粗暴的一幕驚得一下子捂住了嘴巴,壓住了自己差點要驚呼而出的聲音,縮了縮脖子,身體悄悄往別墅圍牆邊移動。
那個被推倒的少年,垂眸看了看自己因遭受地麵的摩擦掉皮且正在滲出血絲的手心,他緩緩抬起頭,如墨的眼眸一眯,眼底的戾氣驟起,他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男人,男人明顯被他的氣勢嚇到了,他不自覺地後退兩步。
下一秒男人似乎意識到自己被一個少年震懾到了,他挺挺胸膛,故作鎮定,大聲叫囂,“看你還敢賴著不走不?你滾不滾?再不滾,我……”
話音未落間,少年突然竄起,一個過肩摔,轉眼間,四十多歲的男人被狠狠絆在了地上。少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