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寧:“……”
“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麼油膩了。”她邊說邊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
陸煥之:“……”
目之所能及之處都是漫山遍野的粉,有山澗的小溪清澈見底,林中還有當地為了遊客提供的長椅。
坐在櫻樹旁,看著天邊的雲卷雲舒,鼻尖嗅聞著櫻花清香,再怎麼樣的事到了此刻也好像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秦寧靠在椅子上,表情閑散而慵懶:“這地方很不錯,我很喜歡,等以後來這裏定居似乎也不錯。”
櫻山的山腳下便是人家,雖遠離了喧鬧繁華的人群,但從這裏開車一個小時便能到當地的市區,也算不上是偏遠。
“你想來這裏定居?”
秦寧看陸煥之:“隻是有這麼個想法,但不一定會實現,就像是我們小時候總會說長大了之後要做什麼,但等到長大了之後才知道那些事情根本不可能實現。”
“不去努力又怎麼可能知道不會實現。”
“人不是完全的個體,即便你有能力去做某件事,但仍要考慮這件事對你身邊人造成的影響。”束手束腳的滋味很難受,但就像是秦寧說的那樣,人在世上,不可能孑然一身,毫無牽掛。
“一輩子很長,也很短,人生是自己的,如果強迫自己去做不開心的事情,那生命還有什麼意義。”
秦寧看陸煥之:“你現在好像是一個知道了好多人生道理的老師。”
“我比你年長許多,當然要比你懂的多。”
秦寧:“倚老賣老。”
他們來的不光是季節剛剛好,就連日子都是恰到好處,是月亮最圓的時候,皎潔銀白的月光灑在地麵,月色下,開滿了櫻花的櫻樹在月色下搖曳。
靜謐安然。
“這麼晚了還不睡?”
來人的聲音很耳熟,是秦寧不需要回頭都能知道來的人是誰的地步。
“你不是也沒睡?”
眼下白日裏的氣溫雖然已經很高,但晚上卻和白天有很大的溫差,陸煥之將自己手臂上搭著的外套披在了秦寧的肩上,坐到了秦寧的身邊。
秦寧轉過頭看了陸煥之幾眼,然後就把自己的頭靠到了陸煥之的肩膀上。
陸煥之沒有再開口,任由秦寧那麼安安靜靜的靠著。
小時候的秦寧最不喜歡的就是黑天。
那個年代的孤兒院並沒有今天這樣完善,很多設施都不完全,孤兒院周圍更是荒草叢生,白天的時候,那些荒草是他們玩捉迷藏時最好的保護傘,他們可以自由的穿梭在那些比成年人還要高的荒草中,然後在裏麵找到一個最佳的藏點。
藏的好了,往往別人一整局遊戲都找不到你,特別有成就感,不過到了晚上就不同了,孤兒院很偏,路燈也沒有,孤兒院本身的燈更是隻存在於室內。
晚上想要去廁所,隻能走很長時間的路,四周都是黑漆漆的,碰到月明的天氣還好,要是遇到陰天或者是沒有滿月的日子,隻能黑漆漆的往那兒走,荒草影影綽綽的,被風一吹,好像有什麼人正在那裏低語,陰森又嚇人,即便是拉著小夥伴也還是會覺得害怕。所以秦寧隻能盡量的選擇不在晚上喝水,避免在晚上的時候出去。
等到年紀大了,明白這世界上什麼都有,就是不會有鬼神,才逐漸的和黑天和解,但其實現在再去想,當時她怕的可能不是黑天,怕的隻是心裏的恐懼,如果那時有一盞燈一定會不一樣。
或許是四周的環境太靜謐,也可能是晚風太過溫柔,又或者是鼻尖的櫻花過於醉人,總之,秦寧就這麼靠在陸煥之的肩上睡了過去。
她睡的無聲無息,在陸煥之發現的時候,她已經不知睡了多久,有晚風將櫻花吹到秦寧的長發上,恬淡而溫柔。
最後是陸煥之將秦寧抱進房間的,其實在陸煥之將秦寧抱起的時候,秦寧就已經醒了,不過這和她想讓陸煥之抱著她,把她送回去一點也不衝突。
陸煥之抱著秦寧走進,恰好遇到了剛從房間走出的陸婷舒。
陸婷舒:“……”她真的好想回去找個算卦先生算一算,為什麼總是碰到這種尷尬的事兒。
好在陸煥之沒有要搭理陸婷舒的意思,徑直抱著秦寧就走了,等到確定這兩個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之後,陸婷舒才鬆了口氣,並在心中決定,以後沒事肯定不會隨便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