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身上的結痂蛻得差不多了,隻是後背傷得厲害,她自己抹藥總是夠不著,每次都是糊弄,好的慢了些,痂還沒開始蛻。
身上一道道粉印子,難看得很,雪娘嫌棄地看著自己的身子,將祛疤的藥膏抹上。
後背癢癢的,難以忍受,她又想洗澡了。
可每次洗澡都要用掉好多水,還有柴。
他要挑好幾趟的。
玲瓏又來給她紮過一次針,當時恰巧遇見蕭山正在院裏洗衣服,玲瓏還偷偷問她,是不是怕被人笑話才不去河邊洗的?
畢竟河邊洗衣服的都是些女子,他一個大男人實在不好往上湊。
就是在院子洗麻煩還廢水,完了還得去井邊挑。
她這才知道,用水也不是那麼隨心所欲的。
這幾天,她特意觀察,發現他一早就去挑水,到了晚上還會再挑一回。
還要劈柴,上山砍木頭準備蓋房子,打獵,真的好忙。
而這些忙,都是她帶來的。
現下他又去山上伐木去了,今天已經來回三趟了。
天氣越來越熱,太陽掛老高,快晌午了。
雪娘穿好衣服,打算去廚房看看,先把會做的飯做上。
廚房還有餅子,有一把小青菜,她不喜歡吃這種小青菜,因為蕭山做得不好吃,沒滋沒味的。
但她覺得配上辣椒炒應該很好吃,這麼些日子,他從未做過辣的飯菜,因為她身上有傷。
但雪娘知道他愛吃辣,因為外麵屋簷底下掛了好幾串幹紅辣椒。
他這個人,不需要的東西家裏絕對沒有,有的,那就是必需品。
雪娘去外麵摘辣椒。
“沒事掛這麼高做什麼!”
欺負別人長得矮嗎?
雪娘嘟囔著,踮起腳來抻著身子隻能夠到一根辣椒。
她身形窈窕,曲線玲瓏,纖弱腰肢不盈一握,小巧的兩瓣包在衣裙之下,曲線挺翹勾勒出完美誘人的弧度。
蕭山一進門,就見到這美景。
他凝望著這副身軀,不知不覺腦中出現另一個身影。
那是三年以前的事了。
他剛打了一場勝仗,班師回朝,慶功宴上,他因內急出去如廁,順便透個氣,順著石徑散漫的走了走。
不覺走到一處桃林,正值四月,桃花開得正旺,天色漸晚,天邊飄著雲霞,香味撲鼻。
一個身穿淺綠碧羅雲紗裙的姑娘踩在一個石塊上,伸手去夠那隻桃花最密的桃枝。
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宮娥,欲伸手阻止,又怕驚了她,急得不知所措。
當時姑娘的背影就如雪娘一樣,隻是比雪娘略微矮了些,但比雪娘略略圓潤,畢竟此時的雪娘太瘦了。
他立馬想走,腳步卻如釘在那裏,後來他曾數次想過這個背影。
隻因為一個背影,一切女人都成了庸脂俗粉,他更容不得女人近身。WwW.com
隻可惜,隨著時間慢慢流逝,她那模糊的背影終是漸漸泯滅在他的腦海裏。
直到此刻,雪娘的背影再次勾起這樁舊事。
其實當時,若不是禁軍統領突然出現,他真可能等那姑娘轉身瞧個明白了。
回殿的時候,他也問過,禁軍統領說是皇後娘娘的一個遠房親戚,隻是來宮裏小住幾日。
後來,他把皇後娘娘的親戚查了個遍,也沒找到相仿的姑娘,又因戰爭再起,去了邊疆,再沒回過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