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收起錢,和來財告了別,看了看半天沒說話的雪娘。

雪娘既然介意自己是買來的,或許,他該補一個婚禮?雖說他不在意,但女人應該都在意這個。

隻是十裏紅妝,以他目前的身份,怕是辦不到了。

“蕭山,我沒告訴過你吧,其實那天在集市,我是故意撲向你的。”

“什麼?”蕭山沒聽懂。

“你買我的那天,我是故意撲向你的,並不是想逃跑,我知道自己跑不掉。”

蕭山有些懵,想到了那天的情形,十分迷惑。

他的外形長得不好,一般人都會下意識地躲開,甚至一眼斷定他是愛打人的暴戾男人,雪娘被惡人欺負,對男人懼怕,按理說更應該躲他遠遠的,然而她卻說是故意,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

“不知道,就覺得你的背影有些熟悉。”雪娘也不理解,她那算是孤注一擲的賭博,僅憑一個背影就奔向了他,也許是知道自己再那樣下去也活不了幾天了,所以憑那一點點縹緲的感覺做出了最後的掙紮。

熟悉?又是這種感覺。

莫非他和雪娘真的在什麼情況下見過麵?

“謝謝你買了我。”

她沒有賭輸,她慶幸是他。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頭,蕭山看著雪娘仰著白嫩的臉,眸中帶著瑣碎陽光,仿佛有什麼從她身上離去。

“雪娘,你......”

雪娘已經朝前走了,“快一點,太陽老高,唱戲的別走了。”

“你慢點,有車,別碰著!”

看戲的人太多了,根本擠不進去,隻聽見裏麵嗚呀呀的戲曲已經開始了。

雪娘的臉還把一個找不到娘的小孩子嚇得嗚嗚哭,她憋著嘴委屈地看著蕭山。

蕭山抬頭看了一圈,打橫抱起雪娘,跑向一麵牆一躍而起。

“啊!”

雪娘閉著眼睛緊緊摟著蕭山的脖子,待停下來才敢睜開眼睛,底下烏泱泱的全是人頭,原來他們竟然已經上了別人家的房頂。

“別怕。”

蕭山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能將底下戲台看得清清楚楚,旁邊又有另一座屋簷擋住他們,他盤腿坐下,將雪娘置在他腿上。

"剛開場。"

雪娘坐在他盤著的腿上,身後靠著厚實的胸膛,他一說話,呼吸全噴在她耳後,麻酥酥的。

全副心神都在這了,還怎麼看戲啊!

下麵傳來女旦高亢婉轉的戲腔:“雨過天晴湖山如洗,清風習習透羅衣——”

他兩隻如鐵的胳膊環在她的腰間,雪娘睜著大眼睛看著下麵走著八梆子步的女旦,兩隻手相互交疊,一動不敢動。

忽然感覺他呼吸重了些,然後竟然將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這下子,那呼氣真就在耳根子底下,雪娘全身都僵住了。

“放鬆。”

蕭山低笑一聲,看著眼前圓滾滾小巧的耳垂,嗯,是個有福相的耳朵,就是差一副耳墜子,等會兒下去買一副。

“你離遠點兒。”雪娘扭了扭身子。

“你再動,把人家瓦片弄下去看你怎麼辦!”

雪娘不動了,臉發紅,還好熱。

下麵傳來叫好聲,幾百號人一起喊,嚇了她一跳。

她不想看戲了。

“認真看戲,把我當做椅子,一年可看不了幾回。”

雖是對她這樣說,但蕭山更是沒心情看戲,懷裏抱著個嬌娃娃,還有心思看別的東西,他又不是柳下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