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
鎧甲整齊的摩擦聲,激昂的戰士們高舉手裏的長槍,發出驚天動地的呼喊。
鮮紅的纓穗在每個年輕又堅毅的臉龐前飄曳。
“殺了他們!趕走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大景的每一寸疆土,每一寸河流,都不容侵犯!因為在這土地上,有最忠誠的勇士,有最不屈的英魂!
就是你們!大景最優秀的兒郎們!朕,與神女,在此遙望,等候你們凱旋歸來!”
明德帝說完,靈瑤抬起手,手心裏靜靜躺著一枚黑色的古樸令牌。
“蕭山接令!”
蕭山單膝跪地,高舉雙手,他仰頭虔誠地看著靈瑤,這一刻,她不是他的女人,她是他為之獻出一切的女王。
令牌被一道紅光包裹,像長了翅膀一般,緩緩地飛下城樓,在十萬士兵敬畏的目光中,飛到他們心中的戰神,神武將軍的手心。
“臣!接令!必殺盡豺狼,保我山河!”
“保我山河!”
“保我山河!”
“保我山河!”
大軍開拔,親屬送行,文武百官與城樓上的明德帝和神女目送他們離去,蕭山打馬在前,身影淹沒在黑壓壓的大軍中。
這樣的場景,在他的人生中,經曆過數次,隻是這一次與以往不同,這一次,他前所未有地昂揚,士氣高漲。
然又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心裏發空。
行至京郊二十裏處,負責巡視的杜淩發現了異樣。
“將軍,那邊山坡上,似乎是車輿?”
蕭山望去,左後方的山坡有些遠,但那車輿上掛金黃旗,所以杜淩才會認出那是皇家車輿。
心中一陣激蕩,他知道缺什麼了?
他還未好好地與她作別。
“繼續前進,本將軍隨後就來!”
千行嘶鳴馬蹄疾,蕭山披風獵獵作響,戰甲於身,風馳電掣,天地間,一人一馬呼嘯而去。
車輿的氈簾開著,遠處塵土彌漫間,黑色的駿馬強勢地出現在視野,周遭景色皆無,隻餘那天神般勃然英姿威風凜凜的男人。
他來了。
靈瑤躍下輿車,不顧兩旁的護身侍衛,提著拖地長裙,朝著那股颶風奔跑而去。
丈遠距離,蕭山飛躍而下,接住輕盈如燕的身子。
鎧甲堅硬而冰冷,他用手隔開,怕傷到了她,虎目中是濃烈的火焰,幾乎要將眼前人吞噬殆盡。
她來送他了,以妻子的身份。
的妻如此,夫複何求?
前麵是刀山,是火海,是修羅地獄,皆不懼!
“路過長街,下馬買了支糖葫蘆,你回去路上吃。”
蕭山從懷裏掏出紅豔豔的糖葫蘆,鎧甲沉重,壓得有些扁了,糯米紙也皺巴巴的。
這是她愛吃的,他不知道還會再回來,但看到時,還是忍不住買了一支。
靈瑤接過咬了一口,又遞到他嘴邊,蕭山將咬過的那隻一口吞下。
記憶像回到認識的最初,二人相視而笑。
“快走吧。”
靈瑤終究推開了他。.伍2⓪.С○м҈
十萬大軍還在等著他。
蕭山將她垂落耳邊的發撫了撫,她是直接從城樓過來的,還是點將台上的裝扮,金冠置頂,烏發盤起,額間蓮花佃,美豔不可方物。
他摘下頭上盔胄,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而後扭頭,再不看一眼,翻身上馬,像來時一般,驟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