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瑤蹙了蹙眉,怨不得她剛開始認不出他來,接觸不多又間隔太久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變了太多。
也是,從天之驕子成了他國奸細,這身份的轉變確實讓人接受不能。
他變成這樣也是正常的。
“你當真不知你父親是岐戎人?”
“我說不知,你會相信嗎?”
靈瑤不知道,她對他也不是很了解,如今問這個也沒什麼意義,他的身份注定不容於大景。
魯彥墨沒再說什麼,或許自己也知道,以他二人的身份立場,這個對話毫無意義。
國仇,家恨。
死結。
“吃些東西吧,吃完再送我一程。”
最後一程,一切就都結束了。
靈瑤疑惑,他把竹生提前安排走,然後讓她再送送他,是這意思嗎?
果真沒有其他目的?
吃完包子,魯彥墨突然靠近她,迅速點了她的穴道。
“你要幹什麼?”
雖然這幾日這人還算規矩,但靈瑤也沒對他放鬆警惕,這畢竟是個不算熟悉的男人,二人之間還存著仇。
魯彥墨內心一苦,她從不曾信任他,也許,隻有他死的時候,才會讓她徹底放心吧!
"出城以後,會給你解開的。"
他連啞穴也點了。
以前蕭山點過他的穴道,那會兒都讓她惱恨不已,她十分討厭這種身體不能自主,任人擺布的感覺,對魯彥墨的行為,更是憎惡。
一雙杏眼幾欲噴火。
魯彥墨又拿出一張麵具,開始往她臉上貼。
“閉上眼睛。”
他靠得有些近,那雙眼睛太過明亮,他手指有些發顫,有種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也許,他真的可以。
這是唯一的最後的機會。
靈瑤閉上了眼睛,她實在想不明白,這人怎麼就對她這麼執拗。
從認識初期,她便沒給過他好臉吧,怎麼就追著她不放。
他說沒有別的目的,讓她怎麼也無法相信。
都說他是個正派人,與他爹不一樣,至今京城還流傳著當年驚才絕豔的京都五俊在詩詞大會上的詩作。
他作為前三,曾風光一時,那詩詞她讀過,是一個少年對邊疆將士們的敬重和讚美。
也許,他也曾滿腔熱忱,也曾赤子心性。
可他,是魯賊的兒子,隨著年歲漸長,純真不再,真的會出淤泥而不染嗎?
他的手在她的臉上貼貼合合,靈瑤蹙著眉頭,十分不適。
然後,他竟然膽大地抱住了她!
靈瑤豁然睜開眼睛,魯彥墨已經鬆開,心虛地奪門而去。
過了一會兒,他回來,抱起不能動的她出門,上了一輛馬車。
出城的時候,守城的官兵沒有發現異常。
靈瑤不知,城門這幾日查得死嚴,隻這一個空隙,京兆尹剛被皇上喚走,這才稍微鬆懈,盤查了幾句,檢查了馬車,就放他們過去了。
哎,這麼輕易就出城了。
出城不久,魯彥墨就解開了靈瑤的穴道,一雙墨色的眸子裏帶了些歉意。
“哼!”
靈瑤的身子板的發酸,她能動之後,首先摸到臉上的麵具,狠狠的撕下來,扯得麵皮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