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別亂說,這是娘與你說過的蕭山叔叔。”
霜花總算抹了把臉,不哭了。
“山子哥,先來家裏坐吧,我與你細說。”
見到霜花,蕭山就會想到她的母親,一個溫柔如水的女人,被人侮辱後跳河自盡,在他和霜花的麵前。
當時的霜花嚇得連哭都哭不出來了,而他,才9歲,盡管天生力氣大,也還是對付不了一個人高馬大的成年男人。
這些糟心的記憶實在是不願想起。
蕭山牽著雪娘跟著進了小院,原本以為她男人也在家,沒想那麼多,誰知,進去才發現,就他們母子二人。
三間土屋,光線很差,又矮又狹小,蕭山都是彎著腰進去的。
鍋裏還在燒著飯,霜花急忙先去添了把柴火,虎子搬著算是凳子的木墩子請他們坐下。
蕭山穿的不是多華麗的衣服,但卻是最舒服的細棉,靈瑤身上的也是,全都是簇新的,淡粉色的高領小棉襖襯得人不食人間煙火,與這貧瘠的農家屋子格格不入。
霜花剛見到蕭山沒注意,這忙完一回頭,就看到俏生生坐在蕭山身邊的靈瑤。
水靈靈的簡直跟仙童一般,頓時就有些局促,那兩隻手一遍遍的絞著。
“山子哥,這是你女兒嗎?”
看起來比她兒子稍微小一點,原來,他也早就成親了啊!
娶的一定是很體麵的人吧?看他女兒就知道了。
她頭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人,實在是不知怎麼形容,就是好看得讓人不敢直視。
山子哥倒是模樣沒怎麼變,隻是更加高大威猛,一看也不是凡人。
這個小屋子,因為他們的到來,顯得越發貧瘠。
蕭山沒答,當著他孩子的麵,也不好問她男人,他猜應該是沒了,要不然她也不會又回到白楊村來。
“你剛才,在外麵說的,是什麼意思?”
蕭山說話冷酷習慣了,聽著聲音很是嚴肅,霜花卻以為他不高興了。
“山子哥,當年其實大叔沒死,你走了不久,他就回來了,但是沒人知道你去了哪裏,他到處找不到你,然後就離開了,到現在也沒回來過。”
蕭山震驚,他爹當時竟然沒死嗎?
難道他沒跟娘和妹妹在一起?
他有些懷疑地看著霜花。
“山子哥,我真的沒騙你,大叔臨走的時候,還在你家倒塌的廚房地下給你留了信,囑咐我說,要是見你回來就告訴你,隻是後來我被舅娘嫁出去了,不知道這期間你有沒有回來......”
沒有,他沒有回來,他以為全家都死光了。
就在蕭山心裏泛起狂瀾時,一雙小手捏了捏他的手。
靈瑤輕聲道:“我們去看看那信吧?”
蕭山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像反應過來似的點頭。
是,見到信就都清楚了。
隻是,霜花也真沒必要騙他,聯想當時,他爹也是經常出去給商隊做臨時護衛,可能當時真的沒在家。
要不然娘和妹妹說不定還會有一線生機。
他在外麵賺錢,爹也在外麵,剩下娘和妹妹,洪水來的時候,會多無助?
以為早就遺忘了的親情,這時候又如海潮般滾滾而來。
他那個妹妹當時多大?也就和現在的雪娘一般大小,每個月底他從城裏回來,就早早的在村口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