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冉圍著嶺南一帶跑了一圈,回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未到家門的時候,她腦子便已經想象到一幅場景。
房內透著暈黃的燭光,還有一個男人的側影。
那個男人是個逃犯,還是她恨之入骨的岐戎人的血脈,她折磨他,羞辱他,可他像個傻子一樣,不知道生氣,還反過來問她疼不疼。
不,他就是傻子。
他嘴裏的娘子還不知說的是誰,反正不是她。
她雖然出生低賤,但還不至於連這點尊嚴都沒有,不屬於她的東西,她也不要。
她膩味了,回去就讓他走吧,沒意思。
星冉走得越來越慢,隻是快到的時候,夾道裏突然冒出一個黑影。
“別回去。”
是仙王宗的兄弟祭劍。
星冉一驚,心頭有瞬間的慌亂。
“怎麼了?”
“你藏起來的那人,被人發現了,現在已經被抓到監察禦史的府裏關起來了,人還沒撤走,就等著你回家一塊抓了獻上去領賞。”m.X520xs.Com
他被抓了?
不是告訴過他,不要出門,不要出門嗎!
“你要去做什麼?”祭劍攔住轉身的星冉,“你知道他的身份嗎?是岐戎餘孽!”
“我知道,但他要死也要死在我手裏。”
“別騙人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關係?都睡一張床上了,你要殺早就殺了!”祭劍低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蠢了,為了一個早該死的人要把自己搭進去嗎?"
“用不著你管,我自會跟主上交代!”
星冉一刻不停,朝著監察禦史府趕去。
昏暗的柴房,魯彥墨垂著腦袋,渾身染滿了血,倚靠在柴火上,一看就知受過了毒打。
他麵前,還蹲著一個女人,前右丞相之女池秋影,也就是他曾經的妻子。
此刻的女人滿臉惡毒,似乎對著的是昔日仇人。
一張臉抹了厚厚的脂粉,也掩飾不住憔悴,看來也是過得不好。
“嘖嘖,魯大公子也有今日,可真是報應。”
想當時,她使勁渾身解數,也打動不了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受了多少冷落,後來她與人私通,還不是被他逼的。
如果當時嫁的人不是他,說不定她現在還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而不是整天討好一個半隻腳都進土的老頭子,還要受主母磋磨!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悲苦都是這個男人造成的!
“魯彥墨,咱倆也算夫妻一場,你告訴我這京城還有多少你的同黨,我便求老爺放了你。”
魯彥墨無聲無息。
池秋影知道這個男人沒那麼脆弱,見此,眸子更是怨毒幾分。
“你成了這副樣子,以為還是那個高高在上人人捧著的太師之子嗎?岐戎餘孽,連死囚都不如!”
她伸手去捏住魯彥墨的下巴,想迫使他的頭抬起來。
卻不想此時男人猛地掙開,又凶狠地撕咬住她的手,那勁頭大的,不咬斷骨頭不罷休似的,讓池秋影慘叫起來。
外頭的婆子跑進來,用棍子大力敲打他的頭,這才讓池秋影逃脫。
“呸!髒女人!”
他自打抓進府裏,怎麼打都沒出過聲,這還是第一次說話,語氣凶得很,隻是怎麼怪怪的?
但此時的池秋影也沒有多想,被他那個“髒”字刺激得險些失去理智。
“打,給我把他的嘴給打爛!”
"姑娘,老爺隻是讓你套出他的話,沒讓你用刑。"婆子冷冷地提醒。
池秋影胸口劇烈起伏,如今一個婆子都不將她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