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忽然搬到縣衙住去了。
蕭山心知肚明,雪娘不解之餘,又對她和劉東懷的關係亂想起來。
劉東懷沒有家眷,縣衙的後院全都空著,房間多的是,因為靈犀的身份,劉東懷也謹慎,給她請了一個丫頭照看她的起居,為了安全,出入也讓人跟著。
畢竟是他帶來的,肯定也要安全的送回去。
新官上任,十分忙碌,要讓東臨百姓日子過好,首先還是發展農業,修建水渠就被擺在了首位。
修建水渠要有資金,這就要靠全東臨的富戶出一份力了。
劉東懷也不得不出去與人結交,周旋,甚至許名許利,費盡心思。
這日,恰好就被出門的靈犀給撞見了。
劉東懷喝得醉醺醺的,被隨從子觀扶著,身邊還跟著同樣喝多了的幾個衣著華麗的公子哥兒,還有兩個濃妝豔抹的女子。
吵吵嚷嚷的,言行及其放浪得從一家高檔的酒樓裏出來。
靈犀簡直不敢相信。
就站在路中央,等著一群人走了過來。
"劉東懷!"
這才回來多久,怎麼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他墮落得也太快了吧!虧得皇兄那麼信任他,來這邊不是為了家鄉百姓,是為了天高皇帝遠,好斂財的吧!
靈犀此刻憤怒的瞪視,在別人看來,就像是來抓丈夫尾巴的妻子。
幾個公子哥不明意味的笑起來。
這姑娘就是縣衙裏住的那位吧,果然能被金屋藏嬌的,都是美人兒。
“毅之兄,好福氣啊!”
劉東懷臉色熏紅,眼睛也染上一層朦朧,一縷發絲不聽話地垂在眼側,徒增風流之態。
他搖晃著走過來,言語親昵:“別生氣,這就回。”
然後,他竟又像保持不住身體平衡一般,踉蹌一下,腦袋拂過靈犀的耳朵。
“快回去!”
他靠得太近,靈犀被酒氣熏得頭暈,卻突然聽到他低聲說了這麼一句。
那聲音不似剛才的綿軟無力,倒是帶著一層厲色。
靈犀驚訝地看過去。
他堪堪站直了,目光輕眯,確實是帶著警告的意味,轉瞬即逝。
他沒喝醉?
接著,他又與身旁的人調笑:“見笑了見笑了。”
“哈哈,毅之兄如今功成名就,又有佳人相伴,我等著實羨慕。”
穿得最為華麗的一個公子哥兒神色頗為感興趣,看向靈犀詢問:“我們幾個都是毅之兄曾經的同窗,關係好得很,聽小嫂子口音像是京城來的?”
什麼小嫂子!回去再找他算賬!
靈犀恨恨地瞪了劉東懷一眼,轉身走了。
劉東懷輕笑一聲:“是京城人,脾氣大,被家裏寵得無法無天。”
京城人。
祖父說,京城人關係錯綜複雜,不知底細之前,千萬不可輕易得罪。
不過,一個做了劉東懷金絲雀的女人,應該也沒什麼強大的背景。
他又是泥腿子出身,毫無靠山,又遭皇上貶斥,回來東臨做個小小知縣,也就能在百姓麵前逞一逞威風。
管她是不是京城的,一個小小女子,他也沒心思管。
劉東懷與人告辭,搖晃著上了馬車。
上去之後,就正起身姿,揉了揉額角,想著剛才的事,回去少不得解釋一番。
周行深是他的同窗不假,但以前跟他可沒什麼交情,人家祖上顯貴,京城裏也有關係,怎會跟他這種鄉下人稱兄道弟,現在結交,也不過是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