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拿著知府楊庭春蓋印的臨時任命出了衙門,直接帶領親兵往廂軍軍營而去。
而武安走了不久,知府衙門就傳出楊庭春突發疾病的消息。
至於是真被嚇病,還是雞賊的以病擋災,除了楊庭春怕是誰也不清楚。
廂軍軍營。
武安站在校場的高台上,看著下麵懶散的廂軍士卒,雖然心裏早有準備,還是有些吃驚。
這些廂軍不僅僅是訓練不足,士卒年齡也有極大的問題。
後世讀過樂府詩集的一句: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
武安以前還不大相信,認為這太誇張了,古代七八十歲還要從軍,這麼大年紀是去養老嗎?
如今看著下麵人群裏夾雜著不少五六十歲的老人,才相信這是真的。
古人誠不我欺也!
早就知道這時的廂軍明麵上是兵,其實大多早就淪為各級軍將的佃戶,成為職業的農夫,有這種情況也就不奇怪了!
自古農夫是沒有年齡限製的!
隻是武安不禁懷疑,廂軍士卒如此良莠不齊,還能夠打仗嗎?
不過好在這時流民大多拿著農具對敵,廂軍和這些人作戰,應該是屬於菜鳥互啄,隻是因為廂軍的兵器裝備相對精良一些,才能獲勝。
若是遇到稍微強悍的對手,這些廂軍絕對會一觸即潰,望風披靡。
武安大體估算一下,廂軍集合的人數也絕對少了,如今台下的人數沒有名冊上的一半。
武安看向身後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喊道:“孫指揮,你過來——”
廂軍指揮孫立聽見武安叫他,狗腿般一路小跑到武安麵前,恭敬行禮唱喏道:“卑職孫立見過武大人。”
武安直接問道:“孫指揮,本官剛才看了名冊,廂軍士卒本應有兩千人。”
說著指了指下麵,冷聲道:“你自己數一下,下麵可有一千人?”
“大人,這實在是不關卑職的事。”
孫立的腰又向下彎了幾分,忙叫屈道:“卑職一直以來都是奉命行事,實情就是大人看到的一樣,此事譚晉譚大人最清楚,卑職實在是不知呀……”
武安自然知道譚晉素來有吃空餉的德性,他不是個好鳥,眼前的孫立也絕不是個好東西,他們這些廂軍軍將都是一丘之貉!
“住口!”
武安這次就是來趁機發作的,聽此人還敢狡辯,並把事情一股腦推到死人身上,大聲怒斥道:“本官早就聽說譚晉把廂軍交給你管理,你敢說這裏沒有你一點責任?”
“譚晉如今已是身死罪消,你還敢把事往他身上推卸?”
孫立聽著武安的訓斥,身體打了一個激靈,嚇得跪地求饒道:“大人,卑職實在是冤枉啊!”
“廂軍曆來都是如此,卑職實在是沒法子呀……”
“放屁!”
武安喝問道:“你說實話,廂軍士卒到底有多少人?”
孫立急忙回道:“不敢欺瞞大人,若是外麵一些做工的回營,一千七八百人還是有的。”
武安指著下麵一些須發花白的士卒,質問道:“這些老邁不堪的人也算上?他們能上戰場殺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