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些個心腹是不是認為李曦身份低微、不配懷上龍嗣,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曦作為嫁的那一個,經過蕭穆的允許,每隔幾日都會特地給他鬆些吃的過去。幾乎每次都會碰見一兩個蕭穆的嫡係,有些很沉靜的鞠個躬,有些態度倨傲的賞個眼白給他,有些表麵恭敬實際上瞧人不起,讓李曦好像看戲一樣。
他自是知道這是蕭穆特意安排的,並不是自己每次都趕得那樣巧,心裏感動的同時,也對先前做出的決定有些動搖——他並不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也知道皇嗣對於皇家來說有多麼重要;他是不是太自私了,剝奪了一個孩子享受父親關愛的權利?
這個念頭一出,竟像紮根似的在腦海裏來回晃個不停。
罷了,橫豎顯懷是還要幾個月,到時候便讓蕭穆知道又何妨?有孩子另一個父親的參與,這孩子將來也總歸多了一個人保護。
說不定……說不定蕭穆還比他更渴望孩子呢。李曦猛然想到這茬,低聲笑了笑:沒錯,俗話說一葉障目,他隻當自己懷了孩子是個大功臣,便當孩子的另一位出力者啥也不是,這本身就有失公允。
誰說父愛子一定比不上母愛子呢?
雖說他們兩個都是父。
這麼想著,心裏真覺得歉疚了的李曦對待蕭穆就越發好了。
蕭穆心裏麵高興,麵上卻從沒顯出來——他不是他老子,帝王心術學的可好著呢。
隻是有時觀察一個人的態度並不隻流於表麵,蕭穆麵上不顯,從種種細微之處卻能看出兩人的默契,有一些冷眼旁觀著,更多的,卻是想著如何利益最大化的人——蕭穆往日身邊的伴兒雖不缺,卻從不和人上-床,這樣他們如何能憑子貴?又如何能讓家族更進一步?
也許確實該接受另一位遞出來的橄欖枝,畢竟那一位可是風度翩翩著呢,有些懷春的少年少女在蕭穆處得不到滿足,便轉而打起另一位的主意來,規勸著家裏趕快站隊。
那些少年少女不乏在家中得寵的,那些家主也不乏特別寵愛兒女的,這麼一折騰下來,立場不堅定的倒是去了三分之一。
一些幕僚看到此景,難免對李曦不滿起來;有的更是以無嗣為突破口勸諫蕭穆多做些準備,並直言身為皇家子弟,有幾個情人都不為過,若是李曦不滿,便是善妒,應予以廢棄。
在路上走路走了一半閑來無事當了一回偷聽者的李曦感覺壓力很大……
“阿曦絕對是一個合適的皇太孫妃,你們多慮了。”正當李曦想著是應該直接走人當沒聽到還是加快速度往目的地衝刺的時候,蕭穆已經迅速的開口回護。
李曦稍感安慰,恢複了慢慢悠悠的散步速度。
“你們難道忘了,我娶阿曦的初衷是什麼了嗎?我們需要的是拉攏人心,若是這麼快就對他諸多刁難的話,難免會被那些多管閑事的娛樂報拉出來大肆報道。到時候,我娶他的作用才真正沒了。”
蕭穆知道他的手下不乏一些心高氣傲之輩,他知道這些人不可能違背他的命令,陽奉陰違卻不敢保障;特別是那些極其固執以自我為中心的謀士,陰起人來絕對無下限。他既娶了李曦,就不會讓人在他這方麵受到委屈。因此一些表麵話,是必須說出來安撫人心的。
果然眾人聽完以後,都大呼皇太孫高明。
其實蕭穆也是無奈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