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鐵牛恨得雙目赤紅,握緊柴刀一字一頓道:“我家沒牲口。”

“閉嘴!”

“要什麼牛車,我們也是講江湖道義的。”斷指男暗道不好,又換回裝模作樣的無奈表情,“不過想求條活路。”

程大牛聽得心中鄙夷,還有臉提道義。

他們走鏢經常會遇到攔路打劫的,要麼給路費,要麼硬打,還是從未遇到抓小孩勒索的。

“你們是蓬溪村的人。”蕭崇卻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方才斷指男說跟了榆林村許久,蕭崇隻當他是想詐村長的話。

他今晚是疏忽了點,前些天一直注意著四周的動靜,不可能察覺不到有人跟蹤。

斷指男派人埋伏在這裏,沒理由看到隊伍中牲口的數量。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白天見過。

“死老頭胡咧咧什麼,什麼蓬溪蓬河的,聽都沒聽過!”先前打退堂鼓的幹瘦少年,一聽蕭崇報出蓬溪村,立即慌了。

蕭崇笑容森然,進一步施壓:“蓬溪村隸屬於陽河縣還是康川縣?”

“搶劫,綁架,都是掉腦袋的大罪。”

幹瘦少年是剛被提拔上來填補人手的,心虛地反駁:“哪個縣關我屁事!”

“我們就是落草為寇的外地人!”

旁邊的麻臉比少年老道,狠狠給了他一下,“你嚷個屁!”

以往他們搶完東西,都是殺人滅口。

就算有僥幸逃走的人,也不敢頂著扔下親人的罵名,跑去報官。

“你們村裏井裏還有水吧?”程大牛明白過來,試著鬆動對方,“那已經是難得的寶地了。”

“我們一路走來,渴死的人遍地都是。”

斷指男不願示弱,咬著後槽牙道:“少廢話!一手交糧,一手交人。”

“別以為知道個蓬溪村能威脅我,官老爺們早就不管事了。”

“我就是把你們全殺了,也沒人抓。”

“說得這麼厲害,還不是躲在女人背後。”程鐵牛故意挑釁,“有本事跟小爺單挑啊!”

“就你這慫樣,以前是做狗奴才的吧?”

不得不說,程鐵牛精準地踩到了斷指男的痛處。

斷指男本就不是什麼綠林好漢,立即被激怒了:“死在老子手裏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算什麼東西?”

“再逼逼,老子就算也不要糧食,也先殺光你全家!”

“吹牛誰不會。”程鐵牛響亮地嗤笑一聲,“大奴才領著一群廢物。”

“還一個侏儒,躲在孩子身後,更是廢物中的廢物。”

“狗雜種罵誰廢物呢?”

李鐵蛋從小就因為身材矮小受欺辱,好不容易靠打劫殺人找回了尊嚴,比斷指男還要敏感。

被指著鼻子罵侏儒、廢物,李鐵蛋氣得暴出青筋,揮舞著鐮刀要衝過來。

好機會!

蕭崇和程大牛同時出手,一個衝向李秋芬,一個衝向程文韜。

“別殺我!我不想死!”

程文韜嚇得抱住頭蹲了下來,絆倒了李鐵蛋。

“快跑!”程大牛卯足勁的一刀劈了個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衝著程文韜大喊。

蕭崇長刀不留情麵地砍向程三蓮,殺氣嚇得李秋芬推開人就跑。

“接住人!”

蕭崇刀鋒偏轉,直擊最近的麻臉,在對方慘叫的同時,拎起呆住的程三蓮往後一扔。

幾瞬之間,又砍傷三人,眼看就要解決掉斷指男。

“住手!”

李鐵蛋比程大牛快了一步,再次挾持住陳文韜:“再動我就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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