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往後路上還要你多照看。”村長特意過來與程家人一起走,拍著程大牛的肩膀,言辭懇切,“叔現在這裏謝過了。”
這次是撞大運,遇上講道義的絡腮胡,再往後指不定會碰到什麼危險。
真到動手的時候,無論從武藝還是經驗,程家人都是牢靠的依仗。
程老太見狀替兒子謙虛道:“村長哪裏的話,都是一起出來的鄉親,肯定要相互扶持。”
“大牛兄弟幾個也就是有膀子力氣,說不上照看。”
搭把手是情義,他們家可不會被村長捧兩句,就腦子發熱地對全村大包大攬。
程大牛也沒那麼虎,憨厚地撓撓後腦勺,“娘說的是,我這點皮毛,跟剛才那些壯士可差遠了。”
“我們棠寶倒是伶俐,這麼小就會擔心爹受傷。”程老太現在越看小孫女越喜歡,這機靈勁兒,比他爹小時候強多了。
“還得是嫂子會教養孩子,小棠寶才三歲,已經比我家孫子懂事多了。”村長隻是有感而發,並非真要程大牛肩負起隊伍的安危。
程家母子這般謙虛,他也順勢轉移話題:“我在旁看著,可是羨慕得不行。”
“大寶還小呢,以後讀書肯定有出息。”
“不指望他了,一讓念書就說頭疼,氣得他爹都找我告狀。”
村長看似聊著家常,實則走幾步就要往後瞟一眼。絡腮胡七人站在原地不動,始終讓他繃著一根弦,不敢快,也不敢慢。
直到馬車開始動,遙遙地與榆林村隊伍交錯而過,所有人的心才落回原處。
又走出一段路,程小棠探出腦袋往後看,正巧對上馬車裏的人撩開車簾,在與絡腮胡說著什麼。
可惜被擋得嚴嚴實實,啥也看不到。
“公子,這水很幹淨。”絡腮胡遞出灌滿的水囊,彙報與榆林村的交涉情況。
他盯得很緊,水都是一瓢瓢從那些難民自家的水桶裏舀出來的,方才也驗過,沒什麼問題。
“還有一筐野果,是一個小丫頭用來換刀的。她們家人都吃過,應當沒有毒。”
絡腮胡學著程小棠之前的動作,去掉刺,掰開一個果子展示,“嚴老,你見多識廣,認得是什麼嗎?”
他們帶了足量的肉幹和幹糧,隻是意外損失了水,這才陷入困境。
“這是能吃的果子?”一須發皆白的老人難掩詫異,接過長相奇特的果子切下一片放進嘴裏,“酸!”
“不過酸得好,夠新鮮。”
絡腮胡笑道:“那趕牛車的老丈很有見識,與您老的診斷一樣,也說我們幾個是缺新鮮果蔬吃。”
“我就擅自做主,拿刀換了一筐回來。”
嚴老大夫仔細觀察完果子,又扒拉開墊著的葉子,突然發出驚喜的聲音:“咦,這怎麼還有一株人參?”
“什麼參?”
絡腮胡正在掂量著搶哪個手下的刀,就看到黃澄澄的野果中,混著一株掌心大的人參。
“這,這是百年老山參啊!”陳大夫激動得胡子都在抖,“沿途連個白蘿卜都挖不著,小袁居然能買來老山參。”
“公子果然洪福齊天,有大氣運。”
絡腮胡也是滿臉詫異:“我沒買啊。一筐野果換一把刀,根本沒提到山參。”
百年老山參,在任何藥鋪,都能賣到一百兩以上。
“別是小娃娃不識貨,當野草根了吧?”說完,其他人都投來了看傻子的嫌棄眼神。
絡腮胡自己也覺得離譜,但誰家會把這麼貴重的山參交給孩子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