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把車停在路邊,目的地到了。
白希拍拍連意背後的座椅,在連意抬頭的時候又順勢撥了撥她的頭發,幫她別到耳後,她溫柔的笑了,額頭朝車外頭撇了撇。
連意把外套穿上,懶洋洋地起身,她揉了揉自己的卷發,發現車不在機場附近,她沒問,把車門關上下了車。
連意回頭看見白希,正忙著把自己的臉盡可能完整的包在帽子裏,她下意識嘀咕著:“你現在怎麼和宋允粲一樣麻煩。”
白希最後再壓了壓自己的帽子,然後帶著連意往樓裏走,她有點納悶:“宋允粲?我前幾天還遇到他了,他說不知道你回國,你們沒聯係了?”
連意眨了眨眼睛,鑒於今天蘇泊凡竟然用她擋槍,他不做人也別怪自己不義,她用手摸了摸鼻子,含糊其詞:“嗯,最近沒聯係。”確實幾周沒見了。
“我感覺他挺關心你的,不然...你們抽空聚聚?”白希感覺連意有些不自在,以為她也是在發愁。
連意真心不想再繼續這個毫不利己的話題,她從包裏掏出手機,懟著白希拍了幾張照片,然後開始欣賞:“你說我把這幾張照片放到網上,我帽子會不會成爆款啊?”
白希不知道,她確實有家自己品牌的服飾店,靠著新潮的造型和大膽的設計在英國也是小火了一陣,但連意一直沒有把品牌引入國內的打算:一半是因為國內市場的激烈競爭,一半也是因為,有些設計原稿來自於她媽媽,她不想讓媽媽的作品再次回到這個傷心地。
白希無奈笑了笑,帶著連意進了一家高級會所,這裏都是會員製,白希正在登記信息,連意職業病犯了,開始打量起這裏的裝修。
說實話,還有點意思,大廳風格十分精致,富麗堂皇,雖然華麗但也不會讓人感覺土氣,比起歐式的複古這裏更多的是貴氣。
但是沒幾步,連意注意到沙發區域坐著一個眼熟的人。就剛好坐在自己正對麵的沙發座上,圓頭肥腦的背影,她是越看越眼熟,越看越覺得不太對。
連意的手搭在衣兜中,懶洋洋地打量,她有點散光看不太清楚,慢慢靠過去,最後,終於在距對方僅三米時認出了人,她步子一頓,是那天酒吧的楊總,他對麵坐著的是連鈺蕭。
白希登記完了過來叫她,剛好那個楊總把一張房卡放在了對麵女生的座位上,好像又威脅了幾句就先離開了。
“看什麼呢?上去啊。”好不容易有個機會,白希早就想安安靜靜的做個SPA了。
連意依稀記得那天女生對著自己又害怕又帶著安撫的眼神,她本就不是多管閑事的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白希:“幹你們這行的被給房卡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你先上去,我有個事。”連意把自己的包扔白希懷裏,朝著公共區域走過去,找了半天,最後發現女生已經坐到了一個男人的對麵。
前台值班的幾位服務小姐朝那個方向不斷的張望,連意也跟著望回沙發休息區域,她們好像是在看連鈺蕭對麵的那個男人。
......
連意過去看清了人,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前幾天還撓心撓肺自己內心的這個人,現在就活生生地坐在那兒,他的腿交疊在一起,用手肘懶散的頂著膝蓋,把手機抵在嘴邊,不知道在和誰發語音,女生就被硬生生晾在一邊。
跟連意認識的那個吊兒郎當樣兒不同,靳淮譯像是在交代工作方麵的事兒,神情還挺正經的,但眉眼間的邪氣還是一如既往地不知收斂。
他忙著說話,沒注意到後麵,更沒注意到她這兒,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邊忙自己的事兒邊等著人。
他的衣品一如既往的好,穿著件兒牌子的黑T,戴著頂棒球帽,手臂線條好看,胳膊上的紋身半露出,看著又邪又欲,挺帥。
坐在靳淮譯對麵的女生站起來,看著都快要嚇哭了,連鈺蕭抿了抿因為緊張而有些蒼白的嘴唇:“靳總,實在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靳淮譯抽空撇了她一眼,沒理,又過了一會兒,等他發完語音,靠在身後的沙發上漫不經心道:“你誰?”
連鈺蕭見靳淮譯是這種態度,她也不再有所顧慮,把楊總剛剛給她的房卡扔在了桌子上,聲音因為生氣上升了幾度:“靳總,我是沒權沒勢,但你敢做不敢當,都給我送房卡了還不敢承認,還是男人嗎?”
周圍的人都聽到了,但在這種地方也已經是習以為常,人心麻木,誰都不願意去摻這趟渾水而得罪人,靳淮譯微微前傾,從桌上把那張卡片推過來,他沒拿起,隨意的撇了一眼,用修長好看的手指懶洋洋的點了點:“你識不識字?劉,靳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