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短短幾分鍾。
病房裏鴉雀無聲,見蘇澈不接筷子,連意這時像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把餐盒都一一打開:“這裏的飯菜如果不合胃口你就告訴我們,我們會給你準備的。”
蘇澈臉色蒼白,但還是接過了筷子,語氣盡可能保持平緩:“小雯怎麼樣了?”
連意把接的水推到蘇澈麵前:“我還是第一次見蘇總關心人,她好的很,倒是你,有這些時間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這代價你總是要付吧?”
蘇澈死死的握住筷子,他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這時冷聲開口:“不要傷害小雯,不然......”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怎麼樣了。”連意冷冰冰地朝他笑:“蘇澈,自從我媽走後,我初中到現在每個時期你一點都不曾參與,也沒想過要參與,你現在失足崴了腳又被人掐住了命脈,你做過的爛事確定還能瞞住嗎?”
“……既然都瞞了,那就瞞到底吧。”蘇澈平靜地扯了扯嘴角,夾了口米細嚼慢咽。
“好。”連意神色冷淡到了極致,她站起來麵無表情,一字一句道:“我不會再問你,你也不用再回答我的問題,你慢慢吃,我們就先走了。”
病床上躺著的蘇澈麵色蒼白得連一絲血色都看不出來了,嘴唇都已經微微有些發青,他整個人毫無生息一般動也不動,靜靜的聽著連意的話,聽完他笑了幾聲,滿不在乎道:“小意,別自作聰明了,十幾年前的證據你要去哪裏找啊?程露春已經......”
“程露春已經被你害死了就再沒人能知道了,這是你想說的對嗎?”連意看起來麵無表情,但插在兜裏的雙手早已經暗暗握成拳頭,她看著病床上這個近乎喪心病狂的男人,心裏隻剩下恨意。
連意早已看不出他有一絲悔改之意,對於她來說,小時候那個會讓她騎在肩頭胡鬧,陪她玩,逗她笑的父親已經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初中。
“家屬注意一下,時間快到了。”警察敲了敲門口提醒:“蘇先生,你該休息了。”蘇澈畢竟明麵上還是蘇氏的總裁,又沒被定罪。
連意點了點頭立即朝警察道:“知道了,謝謝。”她的語氣不由自主的輕了些,氣氛一下子就柔和了幾分。
靳淮譯慵懶的轉了轉手腕,率先起身拽著連意,護士在身後和門口的警察叮囑了幾句,靳淮譯拉著連意的手往門口走,誰知剛經過沙發時,旁時的蘇澈突然出聲了:“小意!過去的事情沒必要再追究了!爸爸也好久沒見你了,下次見麵!下次見麵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好嗎?”
連意垂眸不語,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靳淮譯緊握住了連意略微顫抖的手,“她不會再見你了,有什麼話和我說也一樣。”他用的是純正的中文,字腔圓滑,尾音上挑,帶上了他一貫的懶散。
靳淮譯話語間還是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和強勢,她卻聽得心中的每一寸都軟到不行。
連意在經曆良久的沉默之後,她閉了閉眼,緊緊伸手過去回握住了靳淮譯的手:“我們走吧。”WwW.com
......
已經快月底了,下午的陽光暖洋洋地灑進屋內,陽台的窗戶沒關,微風裏還透著一絲涼意,屋內音響開著,音樂舒緩,連意捧著雜誌看了幾頁覺得心裏平靜了不少,沒有之前那麼浮躁了。
房間裏安安靜靜的,隻能聽見她翻書發出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音樂的作用,連意看了一會後有些困了,她眯起眼,朝後靠了靠,目光剛朝門口一瞥就覺得不太對勁。
她一口氣沒換過來,咳了兩聲:“你……”她頓時就沒了困意。
靳淮譯就趁她在陽台看書這點時間,他已經自顧自的去浴室衝了個涼,快入冬的天氣,他衝了個涼水澡,走過來也順便帶了一路的涼氣。在中國待了這麼多年,他唯一的不改的兩點一個是喝冰水,另一個就是衝冷水澡。
靳淮譯知道連意討厭醫院的味道,他把身上的衣服全都換了下來,現在他的身上就隻用一條浴巾堪堪圍了自己的重點部位,胸肌腹肌和人魚線啥的一覽無餘,他的頭發濕漉漉地還淌著水,順著脖子往下流,就這麼似笑非笑地盯著連意看。
“你去把衣服給我穿上!”連意剛平複下來的心情就被他輕易打破,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再忍受下去,把時尚雜誌朝靳淮譯扔過去。
她從小沙發上坐起來,側過還有些微紅的耳朵和脖子,沒有直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