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昏暗,墓園裏一片死寂,隻有那一處墓碑前跪坐著一個人。
蔣青辭無法接受林茵已經不在了,撕心裂肺的痛蔓延至全身,好像要將他完全吞噬般,他筆挺的脊背漸漸彎了下去,身體也在一陣陣顫抖。
天上人間,陰陽兩隔,是世間最痛。
夜幕完全降下來時,蔣青辭還沒有離開,他靠在墓碑旁,眼眶很紅,他哭過。
“小茵,你真的好狠心,說離開就離開,這麼徹底,連再見一麵的機會都不給我,你真的好狠心...”
“小茵...”
“小茵...”
…
兩個小時後,在遠處等候的助理擔心蔣青辭,便想勸說蔣青辭先離開,當靠近蔣青辭身邊才發現蔣青辭人已經昏倒在地了。
……
第二天,醫院病房裏。
蔣青辭剛醒來不久,房門被敲響。
是顧爸爸和顧媽媽。
蔣青辭一夕之間憔悴很多,兩鬢頭發眼見著就比昨天白了許多。
顧媽媽看見他這樣,心裏對蔣青辭也怨不起來了,失去唯一的妹妹林茵,她也痛,對蔣青辭來說也許更痛吧。
蔣青辭靠在床頭,緩緩道:“勞你們費心了!”
顧爸爸走至床邊,關心道:“你還好嗎?”
蔣青辭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底比剛才清明幾許,但也沒有之前那麼有光彩,“沒事。”
顧爸爸深深地歎了口氣,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首飾盒遞給了蔣青辭,“這是小茵的遺物,我想它更適合留在你身邊。”
蔣青辭看著那熟悉的首飾盒,眼眶泛起了紅,顫巍巍地接了過來,打開盒子一看,果真是另一隻藍鑽耳環。
到頭來,它還是回到了他手裏。
良久,蔣青辭開口問:“能不能告訴我她是怎麼...”
蔣青辭想知道林茵是怎麼死的,可他怎麼都說不出來那個“死”字,它就像一把無形的刀,一想到一提起就如同在他心上一刀一刀的割一樣的痛…
他記得墓碑上的日期刻的是他們分開的第二年,那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顧爸爸和顧媽媽今天來看蔣青辭,其實也是做了準備的。
顧爸爸思慮再三,昨晚他跟顧媽媽商量後,做了個決定。
顧媽媽看向顧爸爸,“你說吧。”
顧爸爸輕輕回了一個眼神,然後背著手站在窗前。
“我們先前不知道小茵和你的事,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們也無從得知,小茵那時候來找我們時,我和她姐姐也是剛結婚不久,新婚燕爾,所以對她關注不夠,直到她姐姐後來發現小茵比以往沉默寡言,甚至是心不在焉失魂落魄,有一次還暈倒了,也是那次暈倒我們才知道她當時已經懷了兩個月的身孕。”
蔣青辭聽到這裏,猛地坐直了身體,震驚道:“你說什麼?她...她當時懷孕了?”
顧爸爸微微轉身看向震驚的蔣青辭,“果然,連你也不知道她懷孕的事,我們問她孩子的父親是誰,她沒有說,隻是一直哭,最後我們也沒有再問...六個多月後,她在預產期前有了早產的跡象,我們也急忙將她送到醫院……孩子是生了下來,隻是小茵卻沒能順利度過這一劫難...”
說到這裏,顧爸爸也沉沉地哀歎了一聲。
顧媽媽則是低頭抹眼淚,想到當年她送自己的妹妹進產房,迎來的卻不是‘母子平安’...
蔣青辭雙手死死地抓著床單,身體不由自主地在發抖。
小茵是難產,難產...
病房裏氣氛壓抑,蔣青辭也沉浸在痛苦中,“是我害死了小茵,是我害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