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冉從沒聽課這麼認真過,連周圍的聲音都已經屏蔽了,她隻能聽見海巴夏的指導,然後順著她的話慢慢進行下一步。
左冉原本並不對自己抱太大的希望,隻是想著這也許是一條可走的路,打算嚐試一下。
但她睜眼看見那棵光影斑駁的巨樹時,整個人都愣住,接著,小心翼翼踏出一步。
和空不一樣,左冉剛剛踏進去就陷入了墜落,四周沒有空間時間的概念,她在一瞬間目睹了一個嬰兒從出生到死亡的全部經曆,巨大的信息量讓她的腦子疼痛發脹,痛苦至極。
左冉有些害怕,世界樹有修改曆史的能力,她的行為會不會造成什麼不可補救的事情?
之後好不容易,左冉停下來了,她一動也不敢動,也沒找到掙脫的辦法。
情急之下,她隻能回憶劇情,按理說,在這裏應該是可以走的,但是得按照方法。
左冉一步一步嚐試,腿都有些僵硬了,開始打擺子,最後,她終於看見了一些有關於他們的事情。
或許說,有關於熒的事情。
她比空更早醒來,和戴因旅行的一部分記憶在這裏被記錄了,左冉安靜地看,努力記住他們這個時候的樣子。
熒在過去,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就像左冉認識的[旅行者熒]一樣,戴因偶爾也會笑,一切都是那麼自在。
那後來呢,後來為什麼會變成如今的局麵,左冉有些迫切得想知道答案。
但是隨著她再一次前進,她所在的地麵再次破碎,混亂的信息再次進攻了她的腦子,左冉感覺自己要瘋了,她的腦子極速開始自救,她感覺意識昏昏沉沉,貌似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但又好像隻有一些蟲鳴鳥叫。
最終她倒下了,眼神空洞得看向上空,那裏什麼也沒有,但她無法把眼睛閉上,也無法向自己下令。
左冉唯一的意識就是,大約自己要死了吧,難怪學者發瘋率這麼高,這種事情真的不能經曆太多次啊。
她就這樣躺著擺爛,求生意誌被腦海裏的各種信息打得稀碎,直到她的呼吸漸漸平緩,眼神也開始聚焦。
在最後的時刻,左冉忍著腦袋爆炸的痛感,忍不住笑了。
“哈哈,我沒死。”
左冉也不知道在高興什麼,但人一高興,疼痛突然間就不是很痛了。
她開始尋找掙脫出去的辦法,嚐試讓自己醒過來,但是,世界樹貌似不打算放她走,因為她突然在世界樹裏,看見了她的高中同桌身影。
左冉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
接著,她很快開始思考這是為什麼,思考了半天,終於得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答案。
記憶的讀取是雙向的。
在她觀看世界樹的記憶時,世界樹一樣可以看見她的記憶,然後記錄下來,存在自己的身體裏,也就是說,世界樹的信息來源並不死板。
左冉直愣愣看著久違的朋友,心裏的思緒簡直混亂得可怕,那個畫麵裏的女孩子正在教室裏自習,而她躺在異世界冰涼的平麵上,這種何等荒誕的事情。
左冉深呼吸幾口,終於打算和世界樹溝通。
“你在記錄我嗎?但我不是提瓦特的人,那些信息對你來說有價值嗎?”
左冉等了一會兒,沒有回複,世界樹的管理者一個被困著,另一個被汙染,沒人能告訴她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世界樹讀取她記憶的速度很快,她在對方的幫助下,再次看完了自己的生活經曆,平靜無波,沒什麼起伏,但是左冉發現,世界樹刪除了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