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閆旭被押下去了。
堂外眾人議論紛紛。
但都一改口風,咒罵商家贅婿。
還有人說早前邊看見這贅婿在外風流浪蕩。
江南看著悲痛無奈的商夫人,歎息一聲:“商夫人,時間不多,和二老說兩句吧。”
“謝過先生了。”商夫人再稽首。
隨後,飄向商家二老,低聲幾句後,二老泣不成聲。
片刻後,通幽之術時限已到。
“夫人,人鬼殊途。”江南提醒道。
鬼魂頷首,再一稽首行禮,便化作點點青光,溢散於天地之間。
眾人無不歎息。
但江南卻察覺不對。
按理來說,案子破了,凶犯也繩之於法。理應敲木退堂才是。
可高堂之上,那禦史大人卻毫無退堂之意。
啪!
又是一聲驚堂木響。
眾人盡皆望向他。
“商夫人被害案算是破了,但本官還有一案就一並審了吧!”禦史這般說道。
“還有案子?”
“什麼案子?”
“……”
堂下人無不交頭接耳,卻始終沒人知道這禦史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陳縣令,這公堂是你的,你說呢?”
陳縣令臉色陰沉,有不耐之色:“禦史大人要審,便審吧。”
“那我便審了!”
禦史聲調一變,原本平和的語氣變得肅然:“本官聽聞旬陽縣一年來多發孩童失蹤之事,然你身為旬陽縣令,上報卷宗卻絲毫不提此事,屍餐素位,置百姓於水火不顧。”
禦史冷冷望著陳縣令,一字一句:“陳縣令,你該當何罪!”
眾人嘩然。
縣太爺抬起眼皮,慢條斯理,“禦史大人,那些孩童分明是其父母教管不力,離家而走,理不應為案。禦史大人切莫聽信了謠言啊。”
禦史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哦……原來如此啊!本官還以為那些孩童是被你吃了呢!”
一言出,萬般空寂。
連同江南在內,所有人都蒙了。
沉默良久,縣太爺終於站起身,聲音森寒:“你是如何發現的?”
同一時間,淡淡的霧氣不知從哪兒飄蕩而出!
縣太爺承認了?
縣太爺吃人?
堂下眾人皆是驚駭欲絕,幾欲先走!
但其中一個百姓突然驚呼出聲,“我……我動不了了!”
隨後,其餘人等亦是如此。
但凡吸入霧氣之人,都渾身麻痹,任人宰割!
恐懼的情緒,宛如瘟疫一般傳遍了整個公堂!
“你這妖物終於肯現形了!”
禦史冷聲道:“狗膽包天!竟然敢在大夏疆域胡作非為!就不怕繡衣斬首?”
縣太爺桀桀怪笑,更加猛烈的毒霧從他口中散出。
眾人發現自己不但連動作,甚至聲帶都麻痹了!
江南腦中靈光一閃!
他方才就覺得這縣太爺像什麼東西。
現在,他想起來了。
——像蛇!
這哪兒是什麼縣太爺!
這是一條修煉成精的老蛇妖!
“繡衣?嘿嘿!”縣太爺身軀緩緩蠕動,
“旬陽乃青州邊界,天高地遠。你一個禦史,讀書而不入道。除了那江姓小輩有些旁門之法,皆是凡人,有誰能將消息傳進繡衣耳中?”
“待他們有所察覺,本座卻早已將你們屠盡,再回山中一遁,不照樣逍遙快活?”
說罷,他已經褪下縣令官服,轉眼間化作條水桶粗的大蛇,鱗光閃閃,盤踞公堂之上!
猩紅的蛇信吞吐之間,口出人言!
眾人心中皆是絕望。
蛇妖擺動巨尾,就朝江南而來!
他的目標很明確,隻要率先解決了江南這個有些手段的人,剩下禦史、衙役和一眾百姓,都不足為慮!
覆滿森冷鱗片的蛇尾,帶著開山般的的恐怖巨力橫掃過來,砰地一聲把江南拍在牆上。
解決完唯一的威脅後,蛇妖似笑非笑地看向禦史,“本座原本隻想偽裝縣令,受人供奉,偶爾外出獵點血食,卻被你著毛頭小兒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