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自覺“在茅房”那句話,有損秦執風現在光風霽月的形象,一臉知道錯的模樣。
相處了這些天也曉得他吃軟不吃硬,於是服軟討好道:“師兄,要不你自己去?”
秦執風盯著她看了會兒,有點不理解,“為何?我這不是順著你編的瞎話在配合嗎?”
話雖如此,隻是在這個謊言的背景裏……
秋棠歎了口氣說:“有沒有一種現實情況是,你這樣給我拿過去也不合適?”
她怎麼到手的?難不成親自進茅房找他要的?
又不是三四歲的小孩遞廁籌,她就這樣把令牌拿過去,幾個意思?
秦執風好一會兒才發現她是這個意思,直言道:“假的罷了,沒什麼好在意的。”
他說得輕鬆,秋棠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哭喪著臉道:“可在木清月看來是真的呀。我才十四,一世英名這麼早就斷送了,虧得慌。”
“怎麼就轉不過彎來……”秦執風的耐心快被她耗盡了,他不懂她為何會在意,“身份都是假的,就算她知道了,也跟你盛秋棠本人毫無幹係。”
“欸。”
秋棠被他一點醒。
發現還真是。
她沒之前那樣抗拒了,但又察覺到了新的問題,“……可我這樣拿出去也會惹她懷疑吧?”
令牌和人,一個都不能少。
“師兄為何不去呢?”
在秋棠看來,他的想法一會兒一個,讓人琢磨不透。他要是硬不露麵,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沒說不去。”秦執風聽她理解岔了,捏捏眉心,沉沉的語氣透著威脅的意味,“你進來多久了?再不出去,可就真得讓她懷疑了。”
秦執風開始攆人了。
秋棠眨眨眼,礙於他的淫威之下,隻好捧著他的玉佩,緩緩朝門口移動步子。
正當秦執風,以為她懂了的時候,卻見她走了幾步,又往後看他一眼。
她三步一回頭,生怕自己騙她的模樣,隻覺得頭疼,平時的機靈勁兒,到這會兒全不見了。
“……你,”
秦執風也是無計可施了,對她道,“你拿著令牌先走,我稍後就到。”
秋棠聽完,隨即眉開眼笑,“好嘞師兄。”
不多時。
香雪也回來了,隻差萬穀。
木清月沒問,秋棠他們也就不提。
由於秦執風幾人都是生麵孔,好在那個叫“張臻”的也是頭一次來歸山派,木清月都沒見過,讓人去如意山莊取畫像是來不及了。
木清月確認秦執風的令牌不是偽造的之後,又問了幾個如意山莊的問題,莊主的長相、山莊的布局雲雲,秋棠在一旁聽得忐忑,沒想到秦執風均對答如流。
秋棠捏了一把汗,很是意外。
本以為他是胡謅的,後來見他侃侃而談的模樣,木清月問什麼他答什麼,話術滴水不漏,秋棠才意識到他挑如意山莊的弟子作為他的冒充對象,還是經過思考的,不是想一出是一出的結果。
秋棠放心了,讓他來應付木清月,絕對是明智之舉。她在旁邊劃劃水,當個小透明就好。
半刻鍾後,一通盤問下來,秦執風愣是沒出丁點兒紕漏。
木清月目光掠過他們三人,看了看屋外的天色,時辰已經不早了,她紅唇微啟問道:“另一位為何遲遲不來?”
她說的是萬穀。
秋棠也覺得奇怪,秦執風是派了多複雜的任務給他,現在還不見人影?
“師妹,”
秦執風稍頓了下,緩聲道:“你方才敲過師弟的門了,他怎麼說?”
突然被點名的秋棠,腦袋空了一瞬,隨後反應過來,組織好語言,剛想接話,這時遠方傳刺耳的哨響。
似乎是在傳遞消息,見站在對麵的木清月聽見後,神色一變,立馬出了屋子,她顯然知道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