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雨還在下著,這場雨下的越大越久,關中的旱情越能得到緩解。
武媚娘又親自看這些年輕預備軍官在做沙盤推演,如何行軍,如何布陣,如何安營紮寨,又如何和對手出招拆招。
武媚娘來了興致,李弘就讓這些儲備軍官分做兩撥,一方扮安西軍,一方扮吐蕃軍,做沙盤對抗。
夜色漸起,雨才漸漸小了,不過再回大明宮,卻已經不太可能。
大雨過後的夜路,可不好行。
今夜就留宿在講武堂,這裏是在長門宮附近建的,倒是房舍不少,李弘和武媚娘挑了一個單獨院落,跟隨的宮女自然一陣忙碌。
比起大明宮,這裏住宿條件自然沒辦法比,李弘和武媚娘卻也能將就一晚。
雨水不斷落下,電閃雷鳴卻早已消失,房中亮著燭火,武媚娘正要就寢,卻聽到外麵敲門聲。
“誰?”
“母後,是弘兒!”
“這麼晚了,還不睡?”
“睡不著!”
武媚娘無奈,開了門,卻見自己兒子是抱了一床被子站在門外。
“弘兒,你做什麼?”
“母後,弘兒剛才剛想睡,就聽到一個女人在弘兒耳邊不斷唱歌,弘兒一下子就嚇機靈了。”
“胡說八道什麼,趕緊回去睡了!”
“母後,能不能今晚弘兒睡您屋裏?”
“不能!”
“那女人唱的哀婉,一聲聲的滲人,母後,旁邊就是長門宮,會不會…”
李弘話音未落,就被武媚娘擰著耳朵,拉進了屋裏,此時武媚娘將門關了,瞪了李弘一眼。
“怎麼,陛下還會裝神弄鬼了!”
李弘傻笑,他當然不可能聽到女人唱歌,還哀婉,純粹就是胡扯。
“一點帝王樣子都沒!”
武媚娘玉指戳了李弘額頭一下,李弘趕緊抱著被子扔了武媚娘床上。
看著自己這兒子,武媚娘隻搖頭,不過看著那張和自己夫君幾乎一模一樣的麵孔,武媚娘又著實不想將他趕出去。
睹物思人,夫君走的時間越長,武媚娘越是思他念他,不知道多少次夢中驚醒,又不知道多少次想入夢見他。
而那裏,李弘將被子扔在床上,早一骨碌爬了上去,仿佛怕武媚娘又將他趕走一般。
“好了,今晚你就睡在母後這邊,不過僅此一次。”
“哦,弘兒剛真的聽到女人在唱歌了!”
“那歌是唱給負心漢聽的!”
“弘兒又不是!”
武媚娘看著他,隻搖頭。
“男人都是!”
武媚娘神色此時變了幾變,李弘本想說什麼,看到母後臉色變了,趕緊止住聲音。
他明白,母後說的這句男人都是,不是說他,他還不夠格讓母後如此說,母後說的是他的父皇。喵喵尒説
唉,沒辦法,老李家的基因裏注定就有這種見一個愛一個,還特喜歡對親族下手的基因。
“母後,您又想父皇了!”
“無時無刻不在想他,可他在的時候,何曾在意過母後。”
“父皇怎麼會不在意母後!”
“司馬相如的賦中寫的好,隻聞新人笑,哪知舊人哭。你父皇若在意,本宮又怎麼會看到姐姐和侄女在他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