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嘈雜聲中,李秋凡幽幽轉醒。
抽著鼻子嗅了嗅,濃烈的消毒水味道,李秋凡意識逐漸清明,沒睜眼就知道這裏是醫院,動了一下,渾身還是疼的厲害,但他依舊忍著爬了起來,剛把手上的管子拔掉,胖子就跟鬼似的出現了。
“凡哥你醒了?!這液才輸了一半,你給人拔了作甚?趕緊躺回去!大夫說你病得很嚴重,差點沒搶救回來!”
胖子頂著個黑眼圈,神情疲憊,語氣責怪地跑過來,想把李秋凡摁回床上。
“我的身體怎麼樣我比大夫清楚,休息幾天就沒事了,用不著輸液,浪費錢,快帶我去看看驚蟄怎麼樣了!”
胖子急忙拉住李秋凡,幹笑道:“驚蟄妹子...沒事了,大夫說她需要靜養,你別去打擾了。”
李秋凡一眼就看穿胖子在說謊,推開他就走出病房,找到護士問了驚蟄的病房,急忙衝過去。
“十二大哥,驚蟄怎麼樣了?”
守在病床邊上的十二看到李秋凡,虎目一紅,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李天師,大夫說小姐恐怕再也醒不來了...”
“屁話,你先別哭,容我再看看!”李秋凡一步衝到病床前,驚蟄臉上沒有一絲血氣,比紙都白。
抓起驚蟄的手腕,李秋凡緩緩度了一縷罡氣進入驚蟄的體內,但卻牽動了自己的傷勢,一口血被強行咽下去。
然而罡氣一進入驚蟄經脈半寸不到就再難以深入,害怕傷到驚蟄的經脈,李秋凡不敢加強罡氣,隻好退了出來。
“怎麼樣李天師,小姐她?”
“失血過多,雖然已經及時輸血,但經脈鬱結,氣血不暢,且有硬傷,由此種種,驚蟄才無法蘇醒,且對藥物的吸收十分困難...”
“那還有法子嗎?”十二拳頭握的咯咯響,眼淚更是不停的流,生怕李秋凡說治不好。
幸虧李秋凡說可以治好,十二這才放心,與李秋凡相識這麼長時間,還從來沒見他說過假話,尤其是在涉及驚蟄的事情上,更是如此。
“我的東西呢?”李秋凡檢查過驚蟄的狀況,問跟過來的胖子要他一直從不離身的包。
胖子說稍等,撒開腿就跑出去,沒一會氣喘籲籲的將李秋凡的東西都給抱了過來。
李秋凡打開包,從裏麵取出來裝有銀針的小布包道:“你們都出去,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進來!”
十二絕望的內心終於升起一抹希冀:“好!李天師,拜托您了,一定要救活小姐!”
李秋凡點點頭道:“放心,她會沒事的,我保證!”
十二重重行了一禮,然後將病房門關上,抱著棍子就守在門口,惹得來往護士病人側目連連,但看到他那魁梧的模樣,誰都不敢說什麼。
等十二出去,李秋凡將窗簾拉上,甚至還找了塊毛巾,把門上的玻璃也給遮住,這才走到床邊。
看著驚蟄雙目緊閉,氣若遊絲的樣子,李秋凡心疼不已,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將被子掀開,然後抽出一根銀針,插到驚蟄的人中穴上,接著依次是少商穴,隱白穴,大陵穴...
十二根銀針插完,李秋凡又將枕巾拿起來,綁在自己眼睛上,做了好幾次深呼吸,輕輕道:“對不住了驚蟄,我也是為了救你...”
說完,李秋凡強迫自己的手不再顫抖,緩緩摸到驚蟄的褲腰,慢慢拉了下來...
這一刻,滿屋春色...
李秋凡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後屏息靜氣,確定好驚蟄會陰穴的位置,輕輕下針...
原來這就是李秋凡讓十二和胖子出去,自己也蒙上眼睛的緣故,會陰穴,處於女性最私密的部位。
鬼門十三針中的最後一針,就是在此處。
“嗯...”
十三針剛剛下完,驚蟄嘴裏便發出一絲略帶痛苦的呻吟。
這是因為,李秋凡剛才下針的時候,還使用了罡氣,強行衝破鬱結的經脈,確實會很痛。
針全下完,李秋凡又摸索著找到朱砂筆、墨瓶以及靈符。
憑著自己十多年畫符的感覺,李秋凡揮筆點墨,快速勾出一張靈符。
吹幹墨跡,李秋凡將靈符貼在驚蟄的額頭,念起咒語:“天地既判,五雷初分,三元悠列,八卦成形,人有病患,皆由五行,按病序藥,方在皇農,先天有道,內循五藏,外平七情,人有誠念,無感不應,山有五嶽,鬥有七星,隨我所指,病魔遁形,軒轅帝道,雷厲風行,速消速愈,頃刻通靈,急急如太上元始慈悲勅!”
“天醫神咒,敕!”
李秋凡咬破食指和中指,在驚蟄額頭快速寫了個敕字,最後一筆剛剛寫完,頓時覺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轉,嗓子眼一甜,一口血當即噴在驚蟄的胸前,掏空力氣一樣趴著急喘氣。
與出馬五仙一戰,李秋凡不但罡氣透支,連精血都燃燒不少,原本就算醒來,一兩個月內都不能再使用一點點罡氣,否則很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但為了救驚蟄,他不光用了,還連續用了好幾次,尤其是這道‘上清天醫符’和‘天醫神咒’,又一次燃燒了不少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