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送暖入千家,滿城繡戶舞輕紗,四月的金陵,一片醉人的春色,
中央路的路口有塊布告欄,各色廣告,五花八門,其中有一則是尋人的,“王友貴,男,四十五歲,兩日前於金陵鼓樓公園附近走失,望知情者相告,必有重謝。”本來這類的告示布告欄每天新的重舊的,不知凡幾,但是這一張細看之下,卻有些不同,這雖是用普通宣紙所寫,卻筆力深厚,書法造詣不低,落款花押十分別致,寫字的人似乎刻意炫耀自己的書法。
根據抓獲“春草組”的“鴿子(交通員)”代號“夏荷”的苟阿祥(中村內翔)交代,布告欄是接頭信息發布的方式,日諜接到情報後會在布告密語告知的時間和點接頭,今天密語的意思就是:見麵,第四套暗語,次日下午五點,地點鼓樓公園。
第二天下午,鼓樓公園外。
與平時的工作要求低調普通,一般身穿軍裝或者職業裝束且不施粉黛不同,今天吳秋怡換了一襲旗袍,原本相貌出眾的她,眉目如畫,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有一刹那,饒是後世在職場、夜場、影視中看過各色美女的馬曉光都不禁恍然有點失神,不過他還繃得住,要不露出一臉豬哥相,還是有損長官威嚴啊!(你說剛見麵的時候?看官,那時候馬隊長剛剛穿越過來,自己是誰都沒鬧清楚,可顧不上看美女啊。)
“媽的,還是當官的好,吃香的喝辣的,到哪兒都有美人相伴。”路邊一個乞丐憤然道。
“可別這麼說,我們可是在幹活呢,你這破嘴。”另一個乞丐勸道,這是李申明和劉大有負責盯梢呢,嘴欠的是李申明,開導他的是劉大有。
“老子不和你們哆嗦,沒勁!”嘴裏嘟嚕著,李申明獨自一人端著破碗走開了。
今天是四月二十八日,是個星期天,很多有閑暇的人出門遊玩,馬曉光和吳秋怡扮作小情侶,逛公園呢,其他同僚嘛肯定都各有任務。
按“春草組”密語的意思,今天應該是見麵的日子,公園門口貧嘴的兩位主要是負責外圍觀察和警戒。
陸誌軒扮作賣煙的小販,脖子上掛著賣煙箱,賣力吆喝著:“老刀牌香煙,哈德門香煙……”這也是約定的暗號,目標沒有出現之前都是報的其他外國香煙牌子,如果確定目標就是“918香煙”了。
這次為了以防萬一,當然也是為了和光同塵,馬曉光特邀張組長另帶一隊弟兄,坐鎮公園旁邊的聚賢茶館指揮,當然也是為了以防萬一,敵特嘛自然都是頂頂狡猾的。
代號“夏荷”的苟阿祥(苟阿祥,台灣人,日文名字:中村內翔)焦慮地坐在公園涼亭裏,四月裏的天氣一點也不熱,但是他仍然一腦門子汗,在亭子裏不停地踱步。
看到“夏荷”有穿幫的可能,吳秋怡也不知是真是假,撒嬌地要求馬曉光說道:“先生,我累了,去那邊歇一歇,好不啦?”
馬曉光則一副小白臉的神情,諾諾的答應,和吳秋怡走到涼亭裏麵。
“我說苟先生,你就放心接頭,我們肯定會保護你的,而且你都拍照還寫了悔過書,想反悔是不可能的了,你覺得你還有其他機會嗎?”馬曉光警告道。
“好,好。”苟阿祥應聲道。
“其實也不需要你說話,坐那兒就是。我們不會給對方機會的。”
說完,趕緊和吳秋怡退出涼亭,那當然,誰見過談戀愛的旁邊願意杵一個大燈泡的?
又過了一陣,隻見公園門口的乞丐開始唱起數來寶:“打竹板兒,邁大步,掌櫃的開個雜貨鋪……雜貨鋪,貨真全,紅糖好,白糖甜;要買砂糖圖省錢……”
“香煙,918香煙……”賣煙的也換了吆喝。
一名身穿長衫馬褂,頭戴瓜皮帽的中年男子,不緊不慢地從門口走進來,他對這金陵春天的景色似乎有些陶醉,一步三搖,看樣子是準備賦詩一首呢。
正準備舉步進入涼亭,卻隻見鵪鶉似的歪坐在那裏的苟阿祥,略一沉吟,轉頭快步向公園大門走去。
“糟了,對方要跑!”陸誌軒心道。
煮熟的鴨子,不能讓他這樣飛了,隻見陸誌軒抄起賣煙箱向男子砸去,誰知男子身手卻頗為了得,煙箱沒有砸中他,也沒能遲滯他的速度。
男子以普通中年男子所未有的飛快速度朝外跑去,穿著旗袍和高跟鞋的的吳秋怡自然是無法快跑,她的任務也不是抓捕,隻有讓馬曉光飛身過去。
隻見馬曉光拉開架勢,揮臂抬腿,也以飛快的速度往前追趕,快步奔跑的同時也拔出腰間的手槍。
不過這名男子,顯然不是普通角色,隻見他腳上就像安了一個馬達一般,飛也似的,逃到了門口,這時他腳下突然伸出一根打狗棍,“啪”的一下正好絆在他腳踝上,男子這一絆,一下摔在地上,絆住他的劉大有,急忙伸手從後腰拿出手銬,準備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