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生物被稱為人。
人是最美麗的物種,也是最脆弱的物種。
隻有在生長過程中,出現身體完全變態的蟲子的形態,才是宇宙中最完美的形態。
莊強的種族,把自己的身體進行了無數次的進化,最終變成了蟲子的模樣。
蟲形,準確地說擁有機械外殼和髒器的蟲形生物,可以在各種重力行星上活下來,可以在沒有水的時候活上數百年,也可以在寒冰之中冬眠千年,甚至在氣體行星的大氣裏結成蟲巢。WwW.com
蟲是宇宙中最完美的形態。
莊強聽說過無數的傳說,曾有無數的種族通過永生之井前往那個天堂行星,但是絕大部分物種都消失了。
隻有引蟲還活著。
“到了那個星球上,你要給自己找一副人類的皮囊,還有一份屬於那皮囊的記憶。你要忘記自己的身份,我們的身體可以在泥土裏等待,但是不能忘記自己的身份。”
長老的聲音,在莊強的大腦裏一點點響起,又一點點歸於黑暗。
莊強睜開了眼睛,他看著哈維。
哈維也冷冷的看著他,“你想起來了嗎?”
“什麼?”
莊強的大腦在拚命地轉動著,他覺得自己的記憶被分割成了好幾塊。
一塊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那記憶被藏在他的大腦深處,那是關於南十字座二雙體星係毀滅時的記憶。
另一塊就像台玻璃展櫃,展櫃裏的資料告訴莊強,他來自阿根廷,熱愛天文學,他有過三次戀愛。
但這份記憶有缺陷,缺少了對父母的記憶!
“我究竟是誰?”莊強在心裏問道,“我是誰!”
“你那艘飛船在哪裏,你去過永生之井的什麼地方,你是從哪裏回來的!”哈維一把抓住莊強的手,“告訴我,把你的故事告訴你,你們的種族藏在哪裏!”
秦嶺,夜。
齊小青拚命地向前走著,往前快走兩步之後,她會突然間向前跑去。
步伐節奏的變化,即為了甩開可能存在的敵人,又能讓自己有些安全感。
黑暗中,齊小青隱約看到前麵山坡上的情景:那兒的野草,與野驢坡斜麵上長出的齊踝野草略有不同,前方的野草開始慢慢長高,會漸漸漫過了齊小青的腳踝上,接著,又一點點地向上升去。
齊小青一腳踩到草上,登山鞋底發出哧的一聲,束起的褲角外,沾上的水珠在褲角上滑動著。
秦嶺的野草,有一個特點,你不論往哪裏走,若腳下的草正在一點點的長高,那恭喜你,你行走的方向,草隻會越來越多,越來越高。
齊小青現在必須做出自己的計劃。
進入黃泉古道嗎?還是,盡快撤離這裏?
撤離這裏,會很安全。進入黃泉古道,可能會遇到自己想不到的危險。
進入黃泉古道,齊小青就是一隻過河的小卒,隻能進,不能退。
黃泉古道,齊小青咬著牙齒,她的心微微在抽動著,那裏湧現出了回憶。
與秦嶺中其他的大部分導遊的出身不同,齊小青並不是世代居住在秦嶺之中,關於秦嶺的一切,來自於父親。
父親是在大學畢業後來到秦嶺工作。
齊小青認識的秦嶺中的老鄉們,基本上都是父親一輩的老人,有些老人們已經搬走了,隻剩下空屋和門前一地的雜草。在秦嶺中,你經常可以看到這些空屋,也許房簷下還掛著幾根幹枯的玉米,也許房屋的一側還有一座用石頭堆砌的豬圈,但是屋子裏已經無人居住。
其實,人對於秦嶺來說,隻是一個過客。
一千餘年前,唐憲宗李純到了執政的晚期,開始出現荒謬的狀態,他追求所謂長生不老,不過,李純的追求,看起來不太純潔。
因為李純即修佛,又修道。
這位佛道雙修的皇帝,有天突然心血來潮,要迎所謂佛骨,韓愈上書阻止,李純大怒,將韓愈貶到嶺南。在穿過秦嶺南下嶺南時,韓愈更是留下了千古名句: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
雲橫秦嶺家何在?幾乎成為中國人對於秦嶺的感情所在。
一談到母親河,中國人能說出長江黃河巨流河,而一談到中國人的山,則派係又多又亂。
隻有秦嶺,他不是一座山,他是一座心靈的歸宿,是每一位中國人的心靈歸宿。
秦嶺的古道,有七道。
第一道陳倉道,自寶雞南下向東,穿越鳳縣,至寶雞。
第二道褒斜道……
第七道,黃泉古道。
黃泉古道根本不是道,不僅僅是因為黃泉古道某些路段時隱時現,而是因為,黃泉古道裏,根本沒有一條超過五千米長的路。
黃泉古道沒有路。
或者說,黃泉古道其實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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