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青當然是屬於後者。
她的手微微放在窗台上。透過窗戶的縫隙外,她能看到一匹黑色的馬,孤零零地站在外麵。
馬的背上,卻沒有任何人。
“奇怪。”齊小青低聲說道,胡悅之已經慢慢地飄到了她的身後。
“別說話。”齊小青低聲說道,那馬微微抬了一下後蹄,腳蹄啪的一聲,砸在石板路上。
那馬沒有打馬掌,石板路上,又飛起了一塊石片,啪一下,打在牆壁上。
“我下去看一下。”齊小青低聲說道。
“這是個陷阱。”胡悅之低聲說道,他能感覺到,就在小樓附近的黃櫨樹林裏,還藏著什麼東西,他無法感覺到了那東西究竟是什麼,但是能感覺那東西的存在。
齊小青沒有說話,她穿上一件外套,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風聲越來越大,風聲之中,不斷傳來擊打在石頭上的聲音,在這種聲音裏,還傳來了啪啪的聲音,就像是被風裹住的雨水,也打在石頭上。
奇怪,奇怪。
那匹馬的身體,在黑暗中微微一晃,它看到了齊小青的身影,它的右前蹄又啪一聲,準確的敲在地麵上,發出了一聲脆響。
齊小青已經走到了馬的身邊。
馬很雄壯,馬頭比齊小青的腦袋高出了一頭,即使是馬背,也比齊小青要高。
這是一匹老馬,馬毛微微有些發澀了,當齊小青的手摸到馬的身上,那馬微微顫抖了一下,齊小青覺得自己的手,微微有些潮濕。
她輕輕地將手放過來一看,隻看到手掌心上,沾上淡淡的紅色液體。
天!
馬流血了!
淡淡的紅色液體,卻沒有任何血腥的氣息,而是從馬棕黃色的毛發裏一點點滲出來的。
齊小青馬上就明白了,眼前這是一匹汗血馬!
不,這不是汗血寶馬!
齊小青知道,汗血寶馬被傳得神乎其神,但是直到今天,在中亞地區,依然有汗血寶馬。
也就是說,作為馬的一種,汗血寶馬並沒有消失。
也就是說,汗血寶馬的血統非常純正,沒有其他的種族進入到它們的種族裏,這一點非常重要。此外,當地人對於汗血寶馬一直認為,這種馬也許是天神的坐騎,對它們充滿了崇敬之情。
與史記裏的記載不同,中亞今天的汗血馬,其實早已經失去了流出鮮紅色的汗水的特點。今天的汗血馬,淡黃色的皮膚非常薄,看起來就像是少女的肌膚,仿佛輕輕一戳,就可以戳破,這汗血馬一跑動起來,透過蒼白的皮膚,就能看到身體裏的血液,正在一點點地流動著。
還有一點是,馬的肩部有汗腺,一旦出汗,淡白色的汗液,就會從肩部流淌下來。
如果你站在馬的身邊,看到汗水流過近乎透明的馬的身體,就會產生一種錯覺,這馬流下來的是血。
汗血寶馬的名字,就這樣傳出去的。
汗血馬的馬毛並不長,像一層絨衣一般,緊緊地套在馬的身體上。汗血馬的一出汗,配著跳動著的皮下血管,看起來就像在流血。
但汗血馬流得是汗,不是血,如果有一匹馬流下了血紅色的汗珠,那它根本不是汗血馬。
“你是誰?”齊小青低聲說道,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秦嶺之中的馬,都長著很長的毛。
馬毛長時,並不好打掃,但是對於馬來說,卻是極好的禦寒工具。
那馬噠的一聲,又是將蹄子重重地敲在了地上。算是回答了齊小青的話。
“老馬識途。”胡悅之打了個哈欠,他養成了晚上睡覺的習慣,現在快到十二點,齊小青不困,但是他困,“說不定,這裏就是老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