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段紅嫣也顧不得自己展示在大家麵前知書達禮的形象。
話雖難聽,說得卻也是事實!
段清瑤的生母,不過就是府裏頭的一個下人,隻是因為性格溫順,長得又頗為標誌,這才被段丞相看上。
原本隻是想玩玩而已,可是誰曾想她居然就有喜了!
段府子嗣單薄,段家老夫人見狀,為了段家能夠開枝散葉,於是做出納了段清瑤的生母為妾。
大戶人家納妾,這原本也就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哪個出身好,模樣好,樣樣精通的好姑娘,願意自甘墮落的去做妾?
可怎麼在別人那稀鬆平常的事情,到了她這邊,竟然就成了致命的汙點了呢?
聽著段紅嫣用“賤婢”“孽種”的字眼來挖苦自己,段清瑤火氣噌的一下冒了起來。
她原本是不稀罕當什麼安王妃的,安王妃這個位置,誰愛當誰當去,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可是如今,段紅嫣讓自己不痛快了,她為什麼還要讓她痛快?
“姐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段清瑤的眼淚說來就來,淚眼汪汪的看著段紅嫣,滿腹的委屈。
“當初是你和爹逼迫我嫁給安王爺衝喜,又不是我上杆子的搶了姐姐上轎子的機會,到頭來,沒落下一句好就算了,怎麼就成了我不知廉恥了?”
一聽段清瑤言簡意賅的這幾句話,大家便恍然大悟。
原本還站在段紅嫣這邊的人,此刻,立即站在了段清瑤這邊。
安王府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大家都有所耳聞。
可是耳聞是一回事,聽到正主親口訴說,那又是一回事。
況且,這段清瑤談吐得體,口齒伶俐,就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樣的詩句都念得出來,可見也並不是一無是處啊!
聽著周圍突然升起的議論聲,段紅嫣有點焦灼,她將求助的眼神望向段丞相。
“小女清瑤自幼喪母,生性頑劣,確實是不學無術,恐怕難當大任!”
段紅嫣之前這麼說,大家都以為她是嫉妒。
可是如今,就連段清瑤的生父都這麼說了,那還能有假?
段清瑤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此時此刻的感受。
她的心裏,並沒有太多的波瀾起伏。
隻是,由心底到指尖,隻感覺到了痛徹心扉的冷!
虎毒不食子,誰的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好呢?希望他們一飛衝天,光宗耀祖!
可是,在她這裏,所有的理所應當都變成了不可能。
“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爹也不希望女兒當上安王妃?還是,爹是見不得女兒過得好?”
既然他不給自己臉麵,自己又何必顧及他的麵子。
麵子這東西,都是靠自己掙的!
段丞相尷尬的抽了抽嘴角,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個過去唯唯諾諾的庶女,竟然敢在大殿之上反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