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白祁恍惚了一會兒,居然認同的點點頭。
那一年陶真才隻是十歲,燕白祁也隻有十四歲而已。
認識陶真之前,燕白祁從來沒想過一個小姑娘能心狠手辣到什麼程度,他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喜歡這樣的姑娘。
用他母妃的話來說,陶真心思縝密,野心勃勃,而且手段太狠辣,不適合做他的王妃。
事實也正是如此,在他麵前,陶真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惡意,她高興的時候就叫他殿下,不高興的時候直接叫他燕白祁。
燕白祁被她深深的吸引著,她的壞,她的好,甚至她親手熬的永遠放多了鹽的冬瓜排骨湯,他都能喝的幹幹淨淨。
燕白祁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失去陶真…
他慢慢的走過去,見陶真在紙上畫了好幾隻憨態掬的豬?
燕白祁不知道她畫這個做什麼,不過畫的挺有意思的。
“哪個好看?”陶真問。
燕白祁知道她是把自己當成碧水了,便說道:“這個吧。”
陶真聽到他的聲音也沒意外,將東西收拾好了。
燕白祁道:“畫這個做什麼?”
陶真說:“賣豬肉。”
燕白祁“……”
為什麼感覺自己一點都不懂陶真了。
陶真給他解釋:“我要在菜市場賣豬肉。”
燕白祁點點頭:“你缺錢嗎?”
陶真搖頭:“以前挺缺的,但是現在不缺了。”
燕白祁聽她說以前的事,想起什麼似的道:“你受苦了。”
陶真樂了:“你別誤會,我說這些不是想讓你內疚,你也不用內疚,畢竟是我自己要來的,之前的事也是我自己要做。”
燕白祁抬頭,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你想起來了?”
陶真搖頭:“沒有!”
燕白祁很失望,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精神,問:“在這裏住的還習慣嗎?”
陶真搖頭:“不習慣,總覺得不踏實,畢竟不是我買的院子,身邊的人也不是我的人。”
“如果你願意……”
陶真道:“不願意。”
燕白祁不說話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陶真忽然問他:“裴湛和你們一起去了寧古塔,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回來了,而他沒回來?”
燕白祁抬頭看她,眼神陰沉,甚至含著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怒意:“你就這麼關心他?”
陶真和他對視,兩個人誰也不讓誰,有那麼一瞬間,燕白祁幾乎以為從前的陶真回來了。
仿佛下一刻,她就會揪著自己的領子,將他拉到身邊,看著他的眼睛,野心勃勃的問:“燕白祁,以後你做了皇帝,隻能封我做皇後。”
當年的話在耳畔回想,可眼前人卻變的不在像他的心上人了。
“他娘很擔心他,裴家孤兒寡母,裴湛如果出了什麼事,你讓他娘怎麼辦?”陶真的話打斷了燕白祁的思緒。
燕白祁就像當頭被人澆了一瓢冷水,從裏到外的都涼透了。
說來說去,還是關心裴家人,關心裴湛。
燕白祁眯了眯眼睛,他看著陶真,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以為眼前這個根本不是他認識到陶真了,她根本就是個被人調換的冒牌貨。
“你傷心嗎?”燕白祁忽然問。
陶真道:“我不信裴湛死了。”
“是嗎?”燕白祁忽然很想告訴她,裴湛已經死了,被埋在那座荒山中屍骨無存了。
這兩天他也一直在等,等陶真來問裴湛的消息,他也不確定裴湛和燕明修死了沒有,畢竟他也沒有親眼看到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