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觀的路比想的要好走,隻是隱藏在密林深處,和香火旺盛的寶華寺比起來,幽靜且寒酸多了,就是一座小小的道觀,門口還有個道士在掃路,看到有人來了,小道士有些意外,帶著他們進了院子。
道觀裏麵比外麵還破敗,處處都彰顯寒酸二字,小道士讓他們等等,他先進了屋子。
陶真四處打量這個院子,雖然破敗,打掃的卻很幹淨,院子裏還養了花,不過這個季節,什麼都沒長出來,隻有一些破敗的枯葉。
小道士給他們端了茶水和點心,茶水是山泉衝的花茶,點心是一盤看起來就很素雅的白糖糕。
陶真拿著白糖糕吃了一口,眼睛就是一亮:“這個白糖糕還不錯,和白天做的很像……”
裴湛吃了一口道:“白糖糕或許都是這個味道吧。”
“說的也是…”
兩個人剛說完,就和穿著道士服的白天來了個六目相對。
陶真揉了揉眼睛,問裴湛:“我沒眼花吧?”
裴湛搖頭:“沒有。”
白天理了理他的道士服,腦袋上還紮了個小道士一樣的發髻,他走過來笑道:“真巧啊。”
陶真道:“你到底還有多少副業是我不知道的?”
燕北白家點心鋪的少東家,國子監的學子,如今又是玉清觀的道士。
這家夥業務能力很廣泛啊。
白天笑道:“沒別的了,我是玉清觀的俗家弟子。”
陶真道:“道教也有俗家弟子啊?”
她確實不太懂。
裴湛道:“有。”
據白天解釋,他幼年沒了母親,就住在京城外祖家,小時候他跟著舅媽來山上上香,結果他和表哥兩個人意外走丟了,迷了路就來了玉清觀,當時觀裏就一個老道士,說他和他表哥兩個骨骼清奇一看就有慧根,和道家有緣分,非要收他們做徒弟,倆個小孩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尤其是白天表哥,對此更是深信不疑,於是鼓動白天一起拜了師父。
陶真覺得這趟白來了,白天他們這樣的,在她眼裏跟騙子差不多。
白天卻問:“你們想看什麼?”
陶真苦著臉說:“我們現在不想看什麼了。”
果然,求神拜佛這種事,還是不能投機取巧。
白天笑道:“你們別急,我師父比我厲害,我去找他。”
“你師父?”
光是從白天的敘述來看,他師父更像個神棍。
陶真心想還是算了吧,可是白天盛情難卻,跑去找他師父了,據說他師父一年都在外雲遊,隻有過年的時候才會回來。
白天師父看不出年紀,是個體型消瘦,慈眉善目的老頭,穿著洗的發白的破舊的道士服,皮膚黝黑,一雙眼睛很有神,進門就盯著陶真看。
白天幹咳了一聲道:“師父,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陶真。”
白師父點點頭,說了一句語不驚人人死不休的話。
他說:“你的骨頭是黑的。”
陶真一愣,一直懶散的裴湛抬頭看了眼老頭:“道長是什麼意思?”
白天也拉了拉他師父:“師父您可別胡說。”
他小聲道:“陶真可有錢了,若是她滿意了,說不定會給我們重修道觀。”
白師父幹咳了一聲解釋:“我是說你的骨相有黑色的東西,像是什麼圖案。”
裴湛眯了眯眼睛:“道長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