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和十四弟很熟?”
裴湛道:“當年在燕北,禹城王請臣看過病。”
皇帝沒在說燕明修的事,而是反問:“你真的覺得裴庸貪墨了宮中的銀錢?”
裴湛道:“三司會審的結果不會有錯。”
裴庸用了太醫院的藥材,這一點板上釘釘,隻不過他是受了皇帝的示意才這麼做的,可皇帝不說,沒有人能證明。
裴湛捏緊了拳頭,藏了心中的那股情緒。
皇帝道:“是這樣,不過…是朕讓他那麼做的。”
裴湛皺眉,沒想到皇帝這麼說了出來。
接下來皇帝便將整件事說了一遍,和裴湛調查的差不多,就是因為太後拿著解藥,皇帝要受製於她,才會任由三司會審裴家。
皇帝道:“當時朕得到了消息,說你父親有了解藥,朕很高興,派人去取,可還是慢了一步。”
皇帝歎了口氣:“三司也不全是朕的人,最後,解藥不知所蹤,你父兄也沒保住,”
已經複盤過無數次,再次聽到,裴湛也就坦然的接受了。
皇帝看著裴湛,看了一會兒才道:“想必你也應該知道朕今天和你說這些的意思。”
裴湛當然明白,皇帝經過幾個月的試探,終於下定決心,要他重操父親的舊業幫他配解藥了。
這是個很燙手的山芋,裴湛不想接,可是他也知道,這件事由不得他。
見裴湛猶豫不說話,皇帝將幾張紙仍在他麵前,裴湛看過之後,頓時皺眉:“陛下,秦王殿下的失蹤與我無關。”
皇帝道:“裴湛啊…”
他停了下道:“你應該知道,有時候真相不是那麼重要的。”
裴湛垂下了眼眸。
皇帝給了他充分思考的時間。
裴湛道:“臣聽陛下的。”
皇帝對他的識時務很滿意,笑了:“起來吧。”
裴湛起身。
皇帝道:“沒有保住裴家,朕心裏一直難受,這一次,朕會保你。”
“多謝陛下。”
一個巴掌一顆糖就是這樣,皇帝深諳馭臣之道,見裴湛如此識趣,皇帝心情也舒暢,他給了裴湛一些特權,讓裴湛可以專心研製解藥。
這時候,李德明從外麵回來,說高貴妃來了。
裴湛跟著小夏子從後門離開,出來的時候,他聽到高貴妃的哭聲。
“大人,小心門檻。”小夏子提醒。
裴湛腳步一頓,不知道怎麼,腦子裏靈光一閃,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剛剛皇上說讓他把太醫院的事放一放安心研製解藥。
裴湛想到了那個死了的大肚子姑娘黃瑩。
黃瑩的死絕對不是意外,可是誰動的手?
整個皇宮裏除了皇上和太後沒有人有這個膽子,秦昭上位對太後來說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畢竟,太後的人是賈太醫。
而自己也敗了,最後便宜了秦昭…
太後久居承德多年,哪裏有本事回來就殺人…
是皇上!
也隻有皇上才能在那麼重要的場合殺人滅口不留把柄。
秦昭是皇帝的人。
皇上並不希望自己做那個院判,就像他爹,官做大了,不可控的事情就會變多。
皇帝不想要不可控的人,他讓秦昭做院判,替他盯著太醫院,然後讓自己給他研製解藥。
還真是很好的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