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一場大雪鋪滿了整個大地。
陶真他們都是燕北生活過的,沒有覺得哪裏稀奇,和燕北的風雪比起來真是差了太遠。
不過京城人顯然比燕北的土鱉們會玩多了。
比如這場雪,燕北來的土鱉們隻會想,哎呀,好冷呀,是不是該添衣服了,或者是假裝有文化說一句瑞雪兆豐年。
可京城的公子哥們已經在想別的事了。
魏子謙在城外有一座溫泉山莊,邀請裴湛夫婦去泡溫泉。
陶真想起從前裴湛說過,裴家出事前,他和友人一起泡溫泉,有一個好友提醒過他,裴家和陶家的聯姻不同尋常讓他小心,可當時裴湛是個小紈絝,根本沒當回事,現在看來,那個人應該就是魏子謙了。
魏子謙的溫泉山莊就在白馬山上,這地方寸土寸金,是個十足的好去處,關鍵是一整座山都是魏子謙的。
陶真驚訝:“他也太有錢了吧?”
裴湛道:“這是他娘留給他們兄弟兩個的。”
當年的魏夫人家富可敵國,他外祖家很會做生意,魏子謙娘的嫁妝更是不菲,這白馬山反而不算什麼,魏丞相一個窮書生考中了狀元又如何,每年都有人考中狀元,可隻有他坐上了丞相的位置,其中魏子謙的外祖家可是出了不少錢。
不過人一旦做了大官,發達了,糟糠之妻就隻是糟糠了,這位見證了魏相最落魄的時候,陪著他共患難的女人的存在就是在時時刻刻提醒丞相大人,你曾經隻是個一文不值的窮書生,你也會為了幾個饅頭奔波,你是吃著妻子的軟飯才有了今天。
裴湛覺得陶真說的很對,男人有時候也很下頭。
這世上的奇葩是不分男女的。
“魏子謙娘鬱鬱寡歡生病死了,不過她死之前就將自己的嫁妝和手裏的銀錢全都點算完畢,請了魏家族中的長老做證,甚至還去官府辦了文書,等魏子謙弱冠之時全都給他。之後,便將錢財都交給她的好友皇後代為保管。”
“這件事當時鬧的挺大,隻要魏家人要臉就不會動這些錢的主意,何況還有皇後壓著,所以一直到魏子謙成年,這些錢才交到了他手上。”裴湛感慨:“就因為這個魏相覺得前夫人讓他丟了人,因此很不喜歡魏子謙,不過就算魏子謙和魏小五一輩子做個紈絝,吃喝玩樂,這些錢也夠了。”
魏相不喜歡魏子謙,在他眼裏,魏子謙是太子皇後的人,而太子又拒絕了娶魏家女,這在魏相看來,就是太子想和他們劃清關係,所以他才會選了燕白祁。
原來如此。
莊子很大,來泡溫泉的人不少,都是達官貴人,陶真四下看了看,和人家這個莊子相比,她在燕北的那個莊子就像是街邊的廉價旅館和五星酒店,對比慘烈。
難怪寧皓要說燕北的人都是土鱉,果然是用詞精準。
早有人準備了房間,兩個人收拾好行李,便一起出了門,這莊子確實不錯,有吃飯的地方,遊玩的地方,專門賞雪的地方等等。
“我問過小二了,他說溫泉要等一會兒才會開,咱們先吃飯,這裏的野味很多。”
兩個人歇了一會兒,便一起出去吃飯,屋子裏來了不少人,魏小五,陶三,寧越,寧嫣,都是老熟人。
“陶真,你終於來了,你再不來我都要悶死了。”
寧嫣一個姑娘家和一群大男人出來玩算怎麼回事,何況這些男人一個個的看起來都不怎麼聰明,蠢態百出,遠不如陶真看著順眼。
陶真被熱情的叫走了,寧嫣有好多話想跟她說,吃的,穿的,用的,就連京城哪個公子哥最好看,陶真都能說幾句。
而裴湛則是被魏子謙叫去喝酒。
“一會兒就見麵了,這麼舍不得啊。”魏子謙調侃道:“聽說你在太醫院一吃成名。”
裴湛笑道:“是有這麼回事。”
他難得露出幾分少年人的神態,魏子謙看著還愣了一下,這位好友自從回到京城之後就性情大變,這倒是有幾分從前的影子了,看來是真的很高興。
而陶真這邊和寧嫣說了一會兒話,話題便轉到了寧嫣的婚事上。
“母親最近在給我相看人家。”寧嫣有些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