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管家去了許久才回來,回來的時候,身邊跟著眼生的丫鬟,名叫連翹,生得明眸皓齒,頗為伶俐。
“給公公請安,給蕭老夫人請安,我家小姐說,蕭老夫人已經做主將她休棄,她不便再登將軍府的門,若是誥命獎勵是給將軍府夫人的,我家小姐自然不能接受,若是給我家小姐個人的獎勵,煩請公公移步前往我家小姐下榻的客棧。”
“放肆!”蕭老夫人氣得臉都白了,如今她都給賀青衣台階下了,賀青衣竟然還敢端著架子,“我何時休棄她了?是她自己不檢點,整日裏不著家,反而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來了!”
連翹給胡萬行了一禮:“話已經帶到,我就先告退了。”
“站住,誰準你走了?”
連翹停下腳步,看向老夫人:“蕭老夫人,我乃是良家子,自由身,官府有備案的,老夫人攔住我,是要仗勢欺人還是要草菅人命?”
蕭老夫人嘴唇顫抖,氣得胸口急劇起伏,柳媚兒見了,連忙替她順氣:“姨婆息怒,莫要跟個下賤坯子一般見識。”
“這位小姐說話好生無禮,我雖然給人做丫頭,那也是清清白白做人,不像某些人無媒無聘,雀占鳩巢,端的是下賤無恥。”
“你罵誰下賤無恥?”柳媚兒急了,當即要衝上廝打連翹。
連翹當即往胡公公身邊一躲,那柳媚兒揚起的巴掌,竟甩到了胡公公的臉上!
“放肆!”胡萬伺候皇帝多年,在宮中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連皇子都不敢打他耳光,如今卻被個鄉下來的小妮子給打了,哪能不動怒。
“媚兒,還不快給胡公公請罪!”老夫人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鬧成這個樣子,連忙上前賠罪,“公公息怒,媚兒小,不懂事,您見諒。”
“蕭老夫人,雜家從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跟著皇上了,如今整整三十年了,三十年來,皇上都不曾賞雜家耳光,您娘家的姑娘當真是好大的官威,連雜家都敢打!”
“媚兒,快跪下認錯。”蕭老夫人嗬斥道。
柳媚兒也嚇住了,連忙跪下:“不怪我,是那個賤婢,若不是那賤婢躲開,我哪裏會打到公公。”
“來啊,給我按住。”胡萬平日裏待人頗為和藹,不少人都以為這位胡公公是好說話的,唯有近身伺候的小太監知道,他們這位大監從來都不好惹!
“給雜家好好教教這下賤坯子,什麼是禮數!”
兩名小太監按住柳媚兒,左右開弓,打得柳媚兒連哭都哭不出來,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轉眼間便成了豬頭,一口漂亮的牙齒也被打落了好幾顆。
“公公,您饒了她吧,她年歲小,不懂事!”
“年歲小?不懂事?永寧公主年歲比她還小些,怎麼不見永寧公主這般囂張跋扈?”胡萬麵色一冷,“蕭老夫人,不是雜家說你,別什麼阿貓阿狗就往家裏帶,你再這樣下去,遲早給將軍府招來滔天大禍!”
蕭老夫人麵色慘白,她不過離京短短半年時間,怎麼帝京裏的人跟事都不一樣了?
“來啊,將東西帶上。”胡萬黑沉著臉,“既然賀青衣不再是將軍府的夫人,這誥命服就不送了,陛下親賜的牌匾還是要送過去的,去賀青衣下榻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