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事,從來急;天地轉,光陰迫。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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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諾思時間,2024年12月22日,晚上8時47分。
冬宮。
潛艇基地。
成默從德爾塔Ⅳ潛水艇中爬了出來,被燈光照的透亮的水下潛艇基地立刻響起了夏國著名的樂曲《茉莉花》。他站在艦橋上向下看去,碼頭的牆邊站著個七、八個人組成的管弦樂隊,他們穿著克格勃製服正在吹奏著悠揚而古老的民樂,在回聲的加持下,不過幾個人的樂隊也顯得氣勢磅礴。
穿著燕尾服的小矮人保羅十四世正跳著腳的向他揮手,完全沒有一國之主九五至尊的氣場。
相比之下,站在保羅十四世旁邊的蘇格拉底·奧納西斯盡管隻穿了件簡單的金屬扣布雷澤配灰色羊毛褲,卻更像是一位睥睨天下的領袖。
他的丈母娘克洛伊·德洛姆當然也在這裏。出乎成默的意料,她今天竟脫掉了常年不換的白大褂,穿了件米黃色的高領毛衣和長裙,這搭配盡顯六七十年代的複古情調,要穿在一般人身上也許會讓人覺得陳舊且過時,但穿在依舊年輕貌美的丈母娘身上,那就是知性而優雅。此時她正抬頭仰望著艦橋,看到了成默也沒有太多表示,神情保持著冷峻。
最後成默的視線落在了最令他擔憂的角色身上,那就是可愛又迷人的大反派顏亦童的身上。也不知道她在整什麼幺蛾子,自己的丈母娘沒有穿白大褂,她卻穿了件實驗室白大褂,還抱著個翻白眼的鹹魚抱枕站在克洛伊·德洛姆的身旁朝他做鬼臉。觀察到顏亦童和丈母娘站得有些近,似乎關係不錯的模樣,成默憂心忡忡,暗自猜測小妖精到底在搞什麼鬼。
就在成默從艦橋跳到站了不少身著橙色救生衣的工作人員的艇背上時,雅典娜也從艦艇內部登上了艦橋。
當滿頭金發身材高挑的雅典娜出現在明亮的燈光下時,老丈人蘇格拉底·奧納西斯頓時熱淚盈眶,他生怕別人不知道雅典娜是他女兒般的大喊道:“寶貝!我親愛的寶貝!爸爸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這聲音飽含著感人肺腑的爆發力,縱觀整個畫麵,這裏更像是高鐵車站,巨大的潛水艇基地中燈光映照在水上影影綽綽,潛艇浮在列車站台般的碼頭間恍若巨鯨,人在其間顯得分外渺小,但雅典娜卻如冉冉升起的照明彈,超有電影大片的既視感。
至於蘇格拉底·奧納西斯的表演也感人肺腑,他老淚縱橫的俊朗臉龐足以讓聞者落淚見者傷心,就連《茉莉花》的樂曲都哀怨了幾分。
雅典娜卻絲毫沒有理會老丈人的意思,當她的視線鎖定了克洛伊·德洛姆,便如輕盈的飛鳥般,徑直從高高的艦橋跳到了碼頭之上,落在克洛伊·德洛姆的麵前。
雅典娜的目光流轉,在母親未曾老去的美麗容顏上徘徊了幾下,才輕聲喊道:“媽媽。”
從來不苟言笑的克洛伊·德洛姆臉上綻放出了一絲如月光般的微笑,她抬起手想要摸摸雅典娜的頭發,卻發現雅典娜已經比她高了不少,於是手中空中僵硬了一下,改為撫摸雅典娜的臉頰,低聲感歎道,“你都長這麼高了。”
“二十一年了,媽媽.....”雅典娜低聲說,“我都已經結婚了。”
站在一旁的顏亦童微笑的同時翻了個白眼,顏藝滿分。
“我知道。”克洛伊·德洛姆點頭,“我很高興你還記得我們德洛姆家族的使命。”
這時淚如雨下的蘇格拉底·奧納西斯轉身想要擁抱克洛伊·德洛姆和雅典娜,他揚著閃爍著淚光的臉龐,搖著頭說道:“哦~~造物主保佑!我們一家人終於再次團聚了!”
被忽略的老丈人強行尋找存在感,期待著上演一出全家人和和美美的戲碼,順便能和從來沒有親密接觸過的丈母娘親密接觸一下,結果卻被母女倆識破了詭計,不約而同的抬手推拒,就像是“醜拒”的表情包。
揮舞雙手的老丈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立刻就可憐兮兮的看向了雅典娜,用心酸的語氣說道:“女兒,這麼久沒有見,你難道忍心不給你英俊瀟灑重情重義博學多才善良多金發型炫酷的父親一個擁抱嗎?”接著他又看向了克洛伊·德洛姆,滿眼委屈的說,“還有你,克洛伊,如果不是我!我們一家人能夠在這暗無天日的冬宮重聚嗎?如今.....我隻是渴望家庭的溫暖.....”
要換以前雅典娜肯定會無情拒絕,可現在她已經被成默感化了一些,不確定自己應該怎麼做了。猶豫了幾下,雅典娜還是放下了“醜拒”的手。
克洛伊·德洛姆卻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向了蘇格拉底·奧納西斯,麵無表情的說道:“奧納西斯先生!我覺得你和德洛芙娜才是一家人!”
跳上碼頭的成默心中一驚,看都不敢看旁邊麵帶神秘微笑的顏亦童一眼。
這一刻,一家三口?一家四口?還是一家五口?是個大問題。
數學很好的成默,竟算不出答案!
蘇格拉底·奧納西斯和成默一個德性,同樣不敢看克洛伊·德洛姆,隻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雅典娜說道,“我以前沒有意識到家人的珍貴!孩子。我現在後悔萬分.......”他又看向了剛剛上岸的成默,“成默,這是老丈人給你的忠告,不管是權力、金錢還是女人,都沒有家人值得珍惜。”
成默無語,心道:筍都被你奪完了啊!老丈人!你這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啊!您老人家結婚結了那麼多次,兒子女兒也被雅典娜殺了不少,還能舔著臉說‘家人值得珍惜’,真是我輩楷模。心中對蘇格拉底·奧納西斯吐槽不停,明麵上他卻隻能點頭附和道,“是啊!家人的確是最重要的存在,關鍵時刻也隻有家人值得信賴。要不然您也不會隻身來到冬宮,想要營救.....媽媽了.....”
聽到成默的話,擁抱雅典娜和丈母娘不成的蘇格拉底·奧納西斯,轉而緊緊的擁抱成默,感動萬分的說道:“好孩子!還是你懂我......從今往後我會向對待親兒子一樣對待你!”
這句“還是你懂我.....”叫成默頭皮發麻,歪了下嘴,不知道該不該配合蘇格拉底·奧納西斯演繹一出父慈子孝的劇情。
萬幸這裏的活寶不止蘇格拉底·奧納西斯一個人,被無視的保羅十四世在半空中跳來跳去,燕尾服的尾巴快比他的兩條小短腿更長,活像隻會飛的蟑螂,他氣急敗壞的喊道:“各位!這裏不是認親大會,這裏歡迎儀式,我才是冬宮之主!你們應該先拜見我和我握手才對.....”
被吸引了注意力的雅典娜瞥了眼活蹦亂跳的保羅十四世問道:“他是誰啊?”
保羅十四世得意洋洋的說道:“可憐的女人,竟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冬宮之主是誰?成默快介紹一下我.....”
見保羅十四瞬間就成為了中心人物,成默暗自慶幸,覺得保羅十四世比老丈人靠譜多了,值得一個一鍵三連。他剛想開口,就聽見蘇格拉底·奧納西斯嚴肅的說道:“女兒,就是這個混蛋把我和你媽媽關在冬宮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的這麼多年!他不僅欺負我,還欺負你媽媽.....”
蘇格拉底·奧納西斯話還沒有說完,信奉少動口多動手的雅典娜就消失不見,空中閃過一道微光,身為載體的保羅十四世連瞬移都沒有交出來,就像炮彈般直直的向著潛艇基地進口遠處的水麵飛了過去。
就在保羅十四世即將落水的瞬間,他怪叫了一聲,在空中翻騰了一下,蜻蜓點水般的在黝黑的水麵一踩,閃電般的向著浮在空中的雅典娜衝了過來。
成默知道保羅十四世絕不可能是雅典娜的對手,雅典娜連天榜排名二十六的孫永都能秒殺,排名才六十七的保羅十四世怕是連砧板上的魚都算不上,最多算顆蔥。成默立感腦仁生疼,他著實沒有想到雅典娜沒有和貌似乖巧一聲不吭的顏亦童打起來,竟和保羅十四世打了起來。
但雅典娜還是手下留了情麵,要不然保羅十四世就該已經化作了一道DNA螺旋。想到不僅有求於人,還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他不得不開口說道:“雅典娜,給人家留點麵子。”
就在成默開口囑咐之際,偌大的基地中,保羅十四世就像是一發高速移動的炮彈,銳利的氣流在反照著氤氳燈光的平靜水麵拉出了一道水線,恍若有條急速遊動的鯊魚正在水下行進。而半空中的保羅十四世頭頂一抹紅光,像是墜入大氣層的流星,以一往無前之勢筆直的撞向了浮在空中的雅典娜。
就在保羅十四抵達雅典娜身前的一霎,他突然幻化出無數道身形,就像是孫悟空拔了一撮毫毛,變出了數不清的孫猴子,從四麵八方鋪天蓋地的撲向了雅典娜。
不說別的,這場麵確實聲勢浩大到令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有種特效大片的觀感,無論是站在碼頭上的人還是站在艇背上的人全都仰頭看向了半空中,就連演奏音樂的樂隊也停止了演奏。
然而,就在下一秒,雅典娜被包圍成球的一秒,漫天的蟑螂人保羅十四世瞬間消失不見。
依舊沒有人能看清楚雅典娜是如何出手的,隻看見數不清的保羅十四世幻滅如肥皂泡,成默勉強能觀察到實際上這些保羅十四世虛影,消失的有個先後順序。大概率是雅典娜並沒有猜測其中那個是真身,而是拳腳並用,一瞬間擊出了無數拳,因此必中真身。
在驚呼之中,燈光之下,明鏡般的水麵驚起了巨大的水花好似煙花,頓時整個潛艇基地都湧起了漣漪般的潮水。
保羅十四世這次沒有能躲過落水的厄運。
接著不服輸的保羅十四世再次從水中衝了出來,哇哇亂叫著如同衝天炮似的以決絕的姿態衝向了雅典娜,手中還凝聚了一團閃動的光波。
漂浮在半空中的雅典娜先是瞬移避開了保羅十四世的衝擊,隨後從虛空中掏出黑色的長刀,冷冷的說道:“麵子隻給一次,這次我可不會再留手。”
正站在一艘潛艇艦橋上的蓄力的保羅十四世,看到閃爍著電光的“柏修斯之劍”,認慫了,毫不猶豫的取消了蓄力,高高的躍起,在空中來了個翻騰轉體三周半重新跳入了水裏,沒有濺起一絲水花。
這個漂亮的動作足夠媲美全紅嬋,在奧運會上值得一枚金牌,卻是保羅十四世人生記憶中羞恥的一幕。在感歎聲和掌聲中,他再也沒有從水裏出來,像是不曾來過潛艇基地。
眾人所期待的精彩的大戰,以保羅十四世動作滿分的跳水而虎頭蛇尾的結束。
顏亦童上一秒還在咬牙切齒的暗罵“廢物”,下一秒看到顏複寧和付遠卓從艦艇上下來,立刻轉換成了人畜無害的笑臉。
保羅十四世跑路,雅典娜也沒有找,重新落回了碼頭,她看向了成默,有些疑惑的問道:“為什麼要我給他麵子?”
“他不過是個看門的,你殺他沒什麼意義,再說他對我們來說還有點作用。”程曉羽看向了丈母娘,“更何況他對你媽媽,其實還算不錯。”
克洛伊·德洛姆點頭表示認可。
蘇格拉底·奧納西斯對成默這個女婿相當不滿,指著自己的鼻子,氣鼓鼓的說道:“可那條看門狗對我不好!”
成默扭頭在老丈人耳邊輕聲說道:“爸爸,我覺得您這是在倒打一耙!”
蘇格拉底·奧納西斯也在成默耳邊壓低聲音說道:“我的兒,你為什麼胳膊肘往外拐?阿列克謝可沒有漂亮女兒給你娶!”
成默回答道:“您氣也出了,人家老婆也騙了,就放過他吧!我們華夏有句諺語,叫做: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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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付遠卓、顧非凡、關博君和杜冷上了碼頭,眾人寒暄了幾句,便一起向著“冬宮”走去,對蘇維埃遺留下來的秘密基地眾人也充滿好奇,邊參觀邊詢問,關博君還站在粗大的立柱下和幽靈般的潛水服合影留念。
一路上雅典娜始終和母親在一起,討論著臉成默都聽不太懂的學術話題,母女倆時隔二十一年沒有見麵,再次重逢竟都在說些枯燥無味的東西,也是令成默敬佩。
至於顏亦童則和付遠卓他們走在一起,介紹著冬宮裏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和設備,她和雅典娜就開始了打了聲招呼,雅典娜點了下頭回應,之後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看上去相安無事的樣子。
可成默心裏總有些不詳的預感,比走鋼絲還忐忑不安。當他們穿過了潛艇基地的物資倉庫,走過了長長的甬道到達“冬宮”的物資倉庫時,顏亦童開口說道:“成默,你要去一樓的會議室見阿諾德爺爺吧?”
成默回頭說道:“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阿諾德老師說。”
“那我就帶付遠卓他們到處參觀一下。”
“好的。”成默回答道。
一行人向著電梯門口走去,顏亦童彎腰側頭看向了成默身旁正在和克洛伊·德洛姆用法語交談的雅典娜,微笑著說道:“雅典娜,你要和我們一起嗎?”
成默心跳加速,暗道:“千萬別答應。”
雅典娜停下了和克洛伊·德洛姆的學術交流,扭頭看向了顏亦童,淡然的說道:“可以。”
高大遼闊的倉庫陡然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向成默投來了同情的視線,那視線中多多少少還有點幸災樂禍。
老丈人蘇格拉底·奧納西斯吹了聲口哨,曲調昂揚愉悅。
成默汗如雨下,盯著電梯假裝若無其事的對雅典娜說道:“你不陪我去一樓看看黃泉之國嗎?那裏有不少成名已久的數學大師,像是阿諾德·弗拉基米爾老師那樣的名宿......”
雅典娜認真的說:“相較之下,和顏亦童敘敘舊會更有趣一點。”
“是啊!和那群糟老頭在一起有什麼樂趣。”顏亦童笑嘻嘻的說道:“我還記得去年冬天在海底撈我玩成語接龍沒有能玩過雅典娜的場景呢~!今天很想在和她好好較量一下......”
雅典娜淡淡的說:“那稱不上較量,那是吊打。”
顏亦童咬牙切齒了一下,才揚著人畜無害的微笑說:“可不要大意哦!雅典娜!”她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龜兔賽跑》的故事聽過沒有?你猜為什麼烏龜為什麼能贏過兔子?”
成默覺得顏亦童古靈精怪的讓人腦殼疼,他想:“什麼意思?難道是暗示烏龜能贏,是因為被兔子綠了嗎?”他打了個寒顫,暗中瞪了顏亦童一眼,示意她不要沒事找事,可顏亦童就像是沒有看見他的警告。
雅典娜瞥了眼顏亦童,麵無表情的說:“抱歉,我沒聽過《龜兔賽跑》的故事。”
這個回答可把顏亦童給梗住了,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眼見電梯就要下來了,成默勉強笑了下,打岔說道:“你們真的隻是玩成語接龍嗎?”
“我無所謂。”雅典娜說。
顏亦童“哼”了一聲說道:“四樓還有桌球、壁球、乒乓球,PS、will和XBOX,我就不信她什麼都能贏我!”
成默心下稍安,在踏入電梯的時候,低聲說道:“隻要不打架怎麼樣都行。”
“打架?”顏亦童背著手,嘟著嘴沒好氣的說道:“打打殺殺都是些悍婦河東獅幹的事?我這麼溫柔賢惠可愛的賢妻良母型美少女才不會打架呢!”
雅典娜沒有說話,表情靜謐。
成默心顫了一下,想到必須得趕時間,盡快見到阿諾德·弗拉基米爾,說服他幫忙,也就顧不上後宮起不起火,眼睜睜的看著電梯門緩緩關閉,將麵容安靜的雅典娜和麵帶微笑的顏亦童隔絕在外。
電梯門緊閉,出現了《魔法少女小圓》的插畫,很顯然電梯翻新過,顏亦童的品味讓陰森恐怖的秘密基地變成了玩“密室逃脫”的經營場所。“嗡、嗡”聲響了起來,詭異中混合著清新少女風的電梯慢慢的向下沉去。
顏複寧歎了口氣低聲說道:“知道我妹妹最喜歡看什麼動畫片嗎?”
成默聳了聳肩膀說道:“隻要不是《SchoolDays》(《X在校園》)就好。”
顏複寧笑了一下,“我妹妹怎麼會喜歡看那種無聊的片子。”
“那她喜歡看什麼?”
“《聰明的一休》。”
成默疑惑的說:“你是在暗示顏亦童會用智慧的方式處理她和雅典娜之間的關係?”他笑了下說,“這是件好事。”
“不是。”顏複寧搖頭,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我的意思是她特別喜歡唱《聰明的一休》的主題曲,割雞、割雞、割雞、割雞、割雞、割雞......”
成默凝視著電梯門上的鹿目圓,想象了一下顏亦童手持剪刀的樣子,心道這兄妹倆就沒有一個叫人省心的。
成默不回應,顏複寧也沒打算放過他,扭頭衝成默一笑,“這玩意是個累贅,沒有了,就不會有人爭了!心態還能放平穩,所以一般太監都比較長命。”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當然,寫小說的太監不在此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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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樓,穿過熟悉的人腦水母走廊,兩個人經過了控製中心和位於大廳下方的圓形三維投影儀,最後來到了會議室的門口。
顏複寧擰開門鎖,走了進去。
程曉羽站在門口暗中深吸了一口氣,才隨顏複寧走進了會議室。
宇宙穹頂在屋頂慢悠悠的旋轉,紅色的蘇維埃旗幟在圓桌中央漂浮,那些由光粒子組成的蘇維埃科學家們,阿諾德·弗拉基米爾、魯金、阿諾爾德、什尼列爾曼、布赫夕太勃、巴爾巴恩、柯爾莫洛科夫、庫爾查托夫,還有維塔利·拉紮列維奇·金茲堡、列別捷夫、謝爾蓋·帕夫洛維奇·科羅廖夫等等全都在列。
麵對一眾虛影。
這種感覺很夢幻。
當成默走進來時,阿諾德·弗拉基米爾從那把寬闊的木質沙發椅上站了起來,粒子組成的影像穿模了一下。他看向了成默,做了張嘴的動作,喇叭裏傳來了機械的聲音,“成默,說實話這麼快又見到你,我的心情很複雜。”
成默走到桌子邊,畢恭畢敬的先打了招呼,“阿諾德老師,以及諸位老師.....”接著他環顧了一圈,“很抱歉打擾你們避世的安寧生活,但我不得不來,因為人類的命運到了危如累卵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