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頭孫離開之後,我出門給納蘭嫣打了一個電話。
這些天就忙著跟崔叔下鬥,沒跟她聯係,她馬上要開學了,正好約她出來見個麵。
下午,北海公園。
我帶她去滑冰,她說不會滑,我隻能手把手的教她,順利的牽上她的手,這次她倒不擔心因牽手而懷孕。
十指纖纖,柔弱無骨,我也不敢用力抓著她,怕她手指被我掰斷。
在冰場上恣意馳騁了兩個鍾頭,然後準備吃點東西。
“你吃過法餐嗎?”納蘭嫣問我。
我說沒有。
這個年代哪怕是在京城,西餐也並不多見。
納蘭嫣拉著我的手上了一輛公交車,她知道有一家西餐廳,會做一些法式的甜品。
等我到了那家餐廳,看著招牌上的名字,好像有些熟悉,但我確信我沒來過。
納蘭嫣帶我進去,服務員鞠躬表示歡迎,我們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立即有人拿著英文和中文的雙語菜單給我們。
我先點了兩份牛排,納蘭嫣說一份就夠了,吃不完,接著她又點了舒芙蕾、檸檬蛋白撻、焦糖布丁,每一樣她隻點一份。
服務員下去,她問我:“這些天幹嘛呢?怎麼都不找我?”
“我那個……上墳去了。”
“又不是清明,上什麼墳?”
“祖先的忌日。”
“那也用不著這麼多天吧?”納蘭嫣微微撅了一下櫻唇,似乎有些幽怨。
“我去老家上墳,我祖上是東北那旮旯的,以前都是我爸媽去的,現在我爸媽不是沒音訊嗎?就我去了,我還在老家的親戚家待幾天,所以就沒聯係你。”
納蘭嫣幽幽歎了口氣:“我還想著寒假能跟你好好玩兒幾天呢,眼見著馬上就開學了,估計沒時間了。”
正在說話,後廚走出一個絡腮胡子的老外,他穿著金色的大褂,帶著瓜皮帽,看著就像小醜似的,不倫不類。
我盯著他看了很久。
納蘭嫣輕輕扯了我一下:“你沒見過老外啊?別這麼看人家,又不是去動物園,多沒禮貌啊。”
“不是,我認識。”
老外認出我來了,驚喜的叫道:“嘿,是你。”
沒錯,這人就是布萊恩,去年我第一筆生意就是找他做的,觶齋款的碗賣給他了,我還謊稱是家人生病了,等著錢治病,那隻碗是押在他那兒的。
我說這家餐廳我沒來過,看名字怎麼那麼熟悉呢,當時他給了我一張名片,上麵寫的就是這家餐廳的名字。
“你怎麼來了?”布萊恩熱情的跟我打招呼,“你爺爺的病怎麼樣了?”
我隻能說:“好了好了,上次的事兒我還沒謝謝您呢,布萊恩先生,我這次來是想贖回我那隻碗兒,您看方便嗎?”
我想布萊恩既然問起我爺爺的病,自然想到了那隻碗,當日我說是押在他那兒的,等我湊到錢我就會還他錢。
如果沒遇到,這件事就算了,但現在這麼巧就遇見了,那麼我就躲不過了。
五百外彙券換一隻洪憲瓷,按照現在的行市來說,布萊恩確實有點虧。
這下反而輪到布萊恩尷尬了,他摘下瓜皮帽,撓了撓頭:“哥們兒,那隻碗我送人了,我一個法蘭西的朋友到京城來看我,她很喜歡那隻碗。你這麼久沒來找我,我以為遇到騙子了呢,所以就把碗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