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時候是跟我一塊兒走的,但當時大爺不是糊塗了嗎?我擔心會出問題,到火車站的時候,就讓他回去了。”崔叔說。
姚師爺說:“沒見到這孩子啊。”
崔叔沉吟了一會兒,說:“可能回老家了吧?他老家就在冀北。這些年跟我走南闖北,他也很久沒回老家了。到京城離冀北近,說不定是想家了。沒事兒,過幾天可能就回來了。”
這個時候其實魏師哥已經出事了,隻是我們誰都沒有懷疑。
“叔,這次的貨兒您賣給誰了?”
“港島那邊兒的古玩商,以前跟我爸聯係的,現在我爸沒了,這條線就在我手裏了。咱們內地古玩市場不繁榮,都拿到港島去,我們這邊幾百塊錢的東西,就已經覺得老貴了。但人家那邊幾十萬幾百萬的古玩,你敢想?”
當時的情況確實如此,就連文物商店,為了完成經濟指標,都要往港島賣,但對港島來說,這就是白菜價,瘋狂搶購。
很多港島的古玩商經常來內地進貨,不論公私渠道,低買高賣,賺的缽滿盆滿。
因為在港島文物買賣是合法的。
“大爺,我賣給港商,沒有賣給洋人,不算違反門裏的規矩吧?”崔叔看了姚師爺一眼,說。
姚師爺笑了笑,沒有說話。
崔叔拍了一下大腿,說:“走,這次做了一筆這麼大的買賣,咱們應該慶祝一下。”
“你跟小楓去吧。”姚師爺說。
崔叔說:“那哪成啊,怎麼放心讓您一個人在家?萬一出啥事兒咋辦?”
現在小蠻姑不在家,我和崔叔都不放心姚師爺一個人在家,崔叔好說歹說,把老爺子的酒癮給勾起來了。
終於,老爺子答應跟我們一塊去。
火樹銀花,一家歌舞廳。
姚師爺有些抵觸:“喝酒就喝酒,來這種地方幹嘛?”
“這不帶您老人家來享受享受嗎?現在社會在發展,您也要體驗體驗新鮮玩意兒。”不由分說,崔叔拉著姚師爺就進去了。
門口有人在賣門票,一張56塊,崔叔隨即掏錢,接著有人領著我們進了裏麵,不少人的目光就投向了姚師爺,估計很少看到八十幾歲的老頭來歌舞廳的。
我們三人就崔叔穿著比較體麵,套著一件皮衣,腰間別著他剛買的呼機,我和姚師爺就比較土,一看就不是常來娛樂場所的人。
崔叔駕輕就熟要了一個卡座。
我們剛剛坐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過來,頤指氣使的衝我們說:“這位置我要了,你們到散台去。”
“憑啥呀?”崔叔立即不滿。
西裝男人打量了一下我們,冷笑道:“第一次來吧?瞧你們這窮酸樣兒,知道卡座的最低消費多少嗎?”
“你特麼瞧不起誰呢?”崔叔立即火大。
這時一個穿著橘紅西裝上衣搭配過膝裙的女人走了過來,三十來歲,風姿綽約,上衣裏麵明顯放了墊肩,自從88年毛阿敏穿著墊肩上了春晚,墊肩就開始流行了,兩邊肩頭看著就跟削平了一樣。
“喲,鮑老板,怎麼了這是?”
“紅姐,你來的正好,你們這兒卡座滿了,這一桌剛剛坐下去,還沒上酒,把這個卡座給我,待會兒我要跟幾個朋友在這兒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