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先出去,你好了,叫我。”

冷昱未回應,聽著她的腳步聲,確認人走出去了,才睜開眼,動作略顯僵硬的將衣服脫下,足尖一點,躍入木桶中。

水聲“嘩嘩”,濺起的水花的落在他的臉上,明是溫熱的,他卻覺得如冰般寒涼,情不自禁抖了一下。

他深呼吸,沉了好一會情緒,才開口喚了江遙一聲。

江遙聽聲,施施然走進。

“水溫如何?”

冷昱麵上拂過一抹尷尬,靜默了幾秒道:“尚可。”

她點頭,喚了一個小廝過來,交代對方看好火,保證溫度不變,冷一點,熱一點都不可。

她還又配了兩份藥,讓對方過了兩刻鍾後將藥放入木桶中。

小廝記下後,她取了自己的銀針,走到台上,讓人取了燭台,用火給銀針做了一個簡單的消毒,擦幹淨他肩頭水珠,行針。

手起手落,轉瞬間,他的肩頸和腦袋上,就被紮滿了針,像個插針的針線包。

小廝無意間抬頭掃到一眼,嚇的手一抖,差點給火鉗丟了出去,人呆了好一會,才慌慌張張的將目光收回,壓下愕然,認認真真看火。

冷昱入水後,初被情緒壓了心緒,等緩過來,他才開始感覺身上的變化。

水溫偏高,他先是被燙了一下,然後就感覺水好像針一般,從皮膚縫隙插入體內,慢慢起了密密麻麻的酥麻感,先麻的生疼,他忍不住咬緊了牙關,沒有叫出聲。

過了一會,他適應了,江遙又下針紮了自己幾下,身體感覺轉瞬變成癢,像是有人用羽毛掃一般,癢的很輕,可以忍受,但如影隨形。

一刻鍾後,江遙取了針,便離開了。

而她走後沒多久,冷昱就聞到了一股奇異的味道,從自己的身上散出。

似臭雞蛋的臭味般。

他聞著,胃裏一陣翻騰,幾欲吐出來。

他咬牙忍著了。

還有身上,驀的更疼了,像被蟲子啃咬一般,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疼。

小廝算著時間,又給他投了藥。

他身上的感覺也愈發的清晰,疼的身子不自覺繃緊,忍了又忍,才沒有從站起身逃離。

他還清楚記得江遙的話,開始了,就不能停,一旦停了,會反噬。

疼久了,他神色有點飄忽,恨不得下一秒就暈過去,但腦子像是被什麼東西拉扯著,讓他無法暈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模糊的聽到一個聲音,接著他被人提了出來。

江遙去接了孩子回來,就看他雙頰通紅的閉著眼躺在木桶裏。

她叫了幾聲,冷昱沒應,要不是胸口還有點微弱的起伏,他會覺得人死了呢。

她讓小廝把人給提出來,小廝連連搖頭,不敢。

“少主不喜人碰他。”

江遙皺眉。

這潔癖怪真麻煩,隻能自己動手了。

她上了抬起,直接捏著對方的後勁,像提溜小狗一般,單手將人給了提了起來,就是冷昱高,提了一點,就因身高問題,拉不出來了。

她有些煩躁的嘟囔了兩聲,換手,從冷昱的腋下穿過,將人給拖了出來。

小廝看著她的動作,驚得瞪大眼長大了嘴,腦子亂哄哄的,不知該感慨她力氣大,還是感慨她膽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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