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複寧看著教堂一般的側樓,深刻的感覺到隻有哥特式建築,才能如此的華麗的展現出什麼叫做儀式感,淺米色的黃砂岩磚壘成了一麵巨大的牆壁,上麵鑲嵌著狹長的圓頂窗口,像是墓碑的形狀,抬頭能看見淺灰色屋頂林立的尖塔,那些長著倒刺的尖塔如豎起的銳利鬆子.....
馮貞貞挽著顏複寧走在鋪著石板的步道上,身側是高聳的牆壁,沒有任何可供進入的門,隻在圍牆的中央有一個哥特式的圓頂塔門建築,宛如教皇三重冕的塔樓下方是一扇高大的鏤空黑色鐵門,鐵門的上方有金色的鳶尾花浮雕,在夕陽之下熠熠生輝,像是珠寶堆砌而成。
此刻黑色的鐵門一側正站在一個穿著黑色牛津製服,身披黑色披風的高大男子,以及一個穿著藍色禮裙帶著紅色玫瑰頭飾的金發女郎。
馮貞貞看著那一對在夕陽中閃耀著光芒的男女細聲說道:“就是他們,那個女生就是我同學格溫.西摩,她是薩默塞特公爵的女兒,不過西摩家族如今沒什麼權勢,全靠著收地租和把公爵府當博物館出租過日子,但她的男朋友家就很厲害了,是卡文迪許家族的繼承人,叫做威廉·佩裏·卡文迪許,他自己現在是伯靈頓伯爵,將來會繼承他父親的德文郡公爵的爵位.....卡文迪許家族盛產政治家和科學家,而威廉·佩裏·卡文迪許不僅社交厲害,在學術方麵也很有建樹,和你一樣在數學四大期刊上發表過論文.....他奶奶狄波拉·卡文迪什14年去世的時候,還引起了全英轟動,如果你看過《傲慢與偏見》、《公爵夫人》、和新版《簡·愛》,你一定會記得裏麵那座巨大的莊園,那座叫做查茲沃斯莊園即是這些電影的拍攝地,就是他家的.....”
“實際上卡文迪許家族在他奶奶那一代曾經入不敷出,但多虧她奶奶的妥善經營才讓卡文迪許家族重現輝煌,她奶奶的傳記中就提及自己與伊麗莎白女王、前首相麥克米倫、米國前總統肯尼迪,民國前XXXX,乃至希特勒的交往,直到今天,媒體稱她‘仍能很輕鬆地促成阿拉伯世界和以色列的代表們坐到自己莊園的宴會廳裏進行‘密談’,也能把美國大使和華國大使請到家中來喝下午茶.....”
顏複寧點了點頭,低聲說道:“貞貞,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我不過是隨意提了一個想法,你就動用了這麼大的資源.....”
馮貞貞沒等顏複寧說完,便立刻打斷了顏複寧的話,假裝不以為意的回答:“沒什麼啊!你難得主動來牛津找我,我連你這點笑心願都不能滿足你,我也白在牛津混了三年了.....”
實際上她語調了滿溢著一種幸福感,顏複寧轉頭看了馮貞貞一眼,十分真誠的說了聲:“謝謝。”
也許他能做的,也隻有說一句“謝謝”而已了。
“別老對我說謝謝.....隻要你經常來找我,經常給我打電話聯係著就行了.....”馮貞貞全然不知道顏複寧心中所想,低聲說道。
此刻兩人已經走到了格溫.西摩和威廉·安德魯·卡文迪許的不遠處,夕陽斜著在牆壁上投下陰影,一對著裝很英倫貴族站在黑色鏤空鐵門前,馮貞貞向著格溫.西摩揮了揮手,稍稍放大音量用純正的倫敦腔說道:“格溫!抱歉讓你久等了!”
說完馮貞貞鬆開了挽著顏複寧的手,走到了格溫.西摩的跟前,傾著身子和格溫.西摩熱情的擁抱了一下,這是熟人之間的擁抱禮。
“我和威廉也是剛剛才到學院門口。”格溫.西摩輕撫著馮貞貞的背微笑著回答。
接著馮貞貞和威廉·佩裏·卡文迪許握了下手,互相問候了一句,因為馮貞貞並非已婚人士,威廉·佩裏·卡文迪許並沒有用吻手禮。
鬆手之後,馮貞貞側身伸手向兩人介紹道:“這是我朋友顏複寧,跟你們說過,帝國理工的數學和物理學雙碩士,在《數學年刊》、《數學新進展》、《米國數學會雜誌》以及《數學學報》上都發表過論文......”
這種介紹就屬於牛津式的裝逼方式,雙方並不是比誰錢多,而是看誰的學位高,論文發的多。
頓了一下馮貞貞張又半轉著頭跟顏複寧介紹道:“這位是格溫.西摩我的同學。”
顏複寧右手垂下後身體對正,注視著格溫.西摩的眼睛,身體彎了十五度,行了一個標準的鞠躬禮,說了句:“晚上好,漂亮的女士,初次見麵,非常榮幸能夠認識您。”
格溫.西摩稍稍點頭,禮貌的應了句,“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顏複寧挺直身體轉頭去看威廉·佩裏·卡文迪許,此時兩個人都在互相打量,馮貞貞說道:“這位是伯靈頓伯爵,威廉·佩裏·卡文迪許,如今在我們牛津最神聖的學院萬靈學院讀博士,也在《數學年刊》、《數學新進展》上發過論文。”
威廉·佩裏·卡文迪許還沒等顏複寧說話,就搶先向著顏複寧伸出了手,笑著說道:“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的話,你就是《愛因斯坦流形的準等距和變形》以及《用最優估計和應用解決L2擴展問題的一種方法》的作者克裏斯.希爾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