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而且我已經快修煉成精了，就問你怕不怕？”
趙秀秀眸子輕抬，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聲音清脆，又帶著絲勾人的味道。
皎潔的月光灑在她身上，給她鍍上一層瑩白色光輝，倒真有那股子女妖精的味兒了。
沈淩雲走到她身邊坐下。
“你可能對男人有什麼誤解，像你這樣的女妖精，隻會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怎麼可能怕？”
“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回家睡覺，在這坐著幹什麼？”
“你還說我，你不也是一樣。我聽村裏人說你醫館出事兒了，事情解決得怎麼樣了？”
“那些都是小事兒，警察已經調查得差不多了。”
“噢。”
趙秀秀哦了一聲，轉頭看向前方的河麵，不再說話。
沈淩雲低頭看了一眼她浸在水裏的腳，職業病突然就犯了。
“現在得河水涼，你這樣容易寒氣入體，輕則一場感冒，重的話可能會造成宮寒，姨媽疼，懷孕率下降，甚至會導致不孕不育。”
趙秀秀：“……”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跟我科普這些。”
趙秀秀嘴上道謝，卻並沒有把腳從水裏拿出來。
毫無波瀾的眸子靜靜地盯著前方的河麵，臉上沒什麼表情。
“心情不好？”
這話是疑問句，沈淩雲用的卻是陳述的語氣。
“讓我猜猜，肯定是跟你媽有關。你媽又幹什麼奇葩事兒了？”
其實這不難猜。
趙秀秀在他們村那可是特別的存在。
長得漂亮，身材好，性格好，就是有個不靠譜，愛惹事，不討人喜歡，還一心想把她加入豪門的媽。
也是因為她這個媽，趙秀秀從小到大並沒有什麼朋友。
不是別人不喜歡她。
而是她每次交到朋友，都會被她媽用各種方法給攪和散了。
也就這兩年還好點，她能讓趙秀秀跟一些小姑娘接觸了。
但她對趙秀秀的掌控欲絲毫沒放下。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自己活得特別累，特別不開心。”
趙秀秀其實撒謊了。
她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為她又跟郭霞吵架了。
吵架的原因還跟沈淩雲有關。
不過她覺得沒必要跟沈淩雲說這些，徒增其他人的煩惱。
可沈淩雲是誰。
想到剛剛趙秀秀問的問題，就把事情猜了個大概。
郭霞那麼討厭他，聽說他醫館出事兒，肯定沒少幸災樂禍。
不過趙秀秀既然不想說，他也不會揭穿。
他隨手摘了一根草叼在嘴裏，雙手墊在腦後，懶洋洋往身後的石頭上一靠。
抬起頭，看著頭頂上閃爍的星空。
“哪兒個人活著不累？”
“你是在村裏長大的，你看咱們村那些種地的人。他們以前起早貪黑種地，一年賺不到多少錢，還要養著家裏的老老小小，他們不累？”
“村裏那些出去的年輕人，他們在回村時看著光鮮亮麗，可他們在人才濟濟的城市裏打工，他們不累？”
“趙老書記一心想發展村子，可折騰了好幾十年，頭發大把大把地掉，卻一點起色沒有，他不累？”
“還是說，你覺得你媽媽一個女人，靠著那點地，把你養活到這麼大不累？”
前麵的話還好，聽到最後一句話，趙秀秀突然就怔住了。
她沒想到沈淩雲會在這時候提到她媽媽，還幫她媽說話。
不過她也因為沈淩雲這句話，想起從小到大，跟媽媽相依為命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