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雲舒月向陶媽媽要來了陪嫁單子,陶媽媽不明所以:“小姐,您出嫁時,老爺和夫人給您準備的嫁妝那可是頂頂的豐厚,樣樣都是精品,價值超群。”
春柳下意識道:“要我看啊,能娶到小姐是大人的福氣,可小姐嫁到相府也是天大的福氣。”
雲舒月聞言側過頭:“此話怎講?”
春柳放下碗,煞有介事道:“小姐從前在家時總是病懨懨的,別說關心府上的瑣事了,恨不得稍微有個風吹草動,就能惹得小姐多愁善感好久。”
“可自從嫁到相府來,小姐好像變了個人,整天神采奕奕的,原本蒼白憔悴的神色也越來越紅潤了。”說著一緊鼻子:“小姐你都不知道,新婚那日大人沒來,我擔心的一夜沒敢睡,就怕你在房中傷心哭鼻子,夜裏過去看了三回呢!”
說完誇張的豎起三根手指。
雲舒月笑著用食指點了下她的腦袋:“從前的事咱們就不再提了,但是往後一定要好好的過下去。”
這不隻是一個口號,這是脫胎換骨的雲舒月此刻真實的想法。
這陪價的單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金盞玉瓶、瑪瑙翡翠、絲錦布帛應有盡有,還有上好黃花梨精雕百花圖的美人榻、紫檀木鑲銅鏡的梳妝台……,每一樣都是價值連城。
單單銀子就有一萬兩……
雲家果然是家大業大,看來這個雲舒月在雲府算得上是香餑餑了,父母疼寵、哥哥嬌慣,可就是這樣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的姑娘,竟每日陷在愁緒之中不能自拔。
最後落得個鬱鬱而終!
陶媽媽見她看得仔細,疑惑問道:“夫人,這些東西如今都放在了靜瀾苑的庫房中,一會用過飯夫人可要過去看看?”
這幾日初來丞相府,陶媽媽需要打點的地方不少,一時就沒顧上靜瀾苑的布置,按說那梳妝台是小姐出嫁時,夫人千叮萬囑一定要擺在小姐房中的,因著小姐打小就覺輕,檀木的香氣有安神的功效。
結果到了丞相府,小姐像換了個人似的,就連新婚夜獨守空房也沒掉一滴眼淚,甚至沒看出有一絲傷心的樣子,如此一來,她就把這天大的囑咐給忘在腦後了。
雲舒月搖搖頭:“不必看了,明個去找兩個家丁,將梳妝台和美人蹋拿到房中便好。”
春柳笑道:“小姐如今夜裏睡得可沉了,哪還用得著聞那檀木香?”
雲舒月:“……”
她那是為了聞味道?
她是要那種住在銷金窟裏的銷魂感覺呀!上好的紫檀木和黃花梨……,純純的無價之寶!
第二日一早,天將亮。
去舒月起床梳洗過後,便來到蔣承遠的書房,雖說她對蔣承遠沒那個心思,但新婚回門的禮節不能少,因而,回門的事她還是需要跟蔣承遠商量一下,以免他明日有事耽擱了時間。
書房門口,端著水盆的陳平見夫人過來了,急忙往旁邊讓了讓:“夫人。”
雲舒月看了眼緊閑的房門:“相爺可起了?”
“起了起了,正要洗漱呢!”
雲舒月點點頭:“那就勞煩你向大人回稟一聲,就說我有事要同他商量。”
屋內,耳力極好的蔣承遠早就聽到了他們說的話,將官服穿停當,對門外道:“進來吧。”
陳平端著水盆立在門外,順手帶上了房門,擰著眉頭歎了口氣,這哪裏像是新婚夫妻,哪哪兒都透著疏離。